纪淮深偏了下头,藏在暗处的嘴角勾起很小的弧度,又很快消失。
季舒阳沉默,车内瞬间变得安静。
温叙白意识到自己发脾气的场合不对,他看向纪淮深。
好……冷酷的表情。
这反应……
是在忍受他骂季舒阳吧。
明明是季舒阳做错了。
温叙白有点委屈。
但纪淮深是老板,他不能惹老板生气,只能挂断电话。
温叙白:“纪总?”
纪淮深又开始施舍式讲话:“嗯。”
“刚才打电话和他吵架,让您见笑了,其实我们平日还是很相爱的。”温叙白道。
“……”
沉默。
温叙白默默闭嘴。
说多错多,不说了。
一直到下车,纪淮深才开口:“衣服。”
“衣……”温叙白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纪淮深的外套,“不好意思纪总,我忘记了。”
温叙白把外衣还给纪淮深,在车外微笑道:“纪总再见。”
纪淮深:“嗯。”
***
牛仔裤包裹着青年笔直细长的双腿,勾勒出臀线。
纪淮深盯着温叙白的背影,手心里的衣服越抓越紧,好看的腕骨凸起。
他仰头闭眼,神情挣扎。
片刻。
“下车。”纪淮深忽然说。
司机:“?”
纪淮深:“有要事处理,车我来开,你打车回家,报销车费。”
***
温叙白走进单元门。
这是温叙白自己租的房子,为彻底离开那个家,温叙白的卡都被停了,只能委身在小出租屋里。
他深吸一口气。
没有季舒阳,今晚怕是要难熬了。
温叙白把手表摘掉随意扔在桌子上。
既然那么贵,以后还是不碰吧。
脱干净衣服,准备去洗澡。
到浴室才发现……他貌似不会开热水器。
嗯……怎么调水温。
温叙白转动按钮没有任何反应。
又去转阀门,根本拧不动。
力气太小?
温叙白猛地用力咔!
阀门直接断在他手里。
温叙白:“……”
温叙白给自己翻了个白眼,把阀门扔进垃圾桶,开始在网上搜索。
【笨蛋,你拧反了啊!去再买个阀门用胶水沾上吧。】
晚上八点,温叙白再次启程。
这边是老城区,房子破旧不堪,许多店面牌匾摇摇欲坠,狂风刮过,阵阵作响。
身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叙白蹙眉,垂头看自己的影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个影子和他重叠一秒,又急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