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去了医馆后院厢房拆除掉自己头上繁复的发髻,之后自己动手随意挽了个利落的男子束髻冠,又换上医馆药童一贯所着的布麻褐衣。
房间里没有铜镜,她自己看不出模样,从后院出来,她本想要嫂嫂秦云敷给些意见,只是还未开口,对方的目光已经上下打量过来。
秦云敷走近,放低声音,思量开口:“阿妩,你这样装扮旁的都像,就是这副模样……”她似斟酌言辞,顿了顿继续道,“别说在京城中,就是连带外域,何处见得到这般出挑俏面的小药童,似乎有些不引人信。
”
周妩耳尖泛红,微窘,“……那嫂嫂,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秦云敷沉思着给她想办法,片刻后,她转身走进傅荣初的私人药庐,轻车熟路地踩上脚凳,拿下置物架最上一层的天门冬和熟地黄两味药材。
见状,傅荣初在后温和笑道,“我这药庐倒像是师妹的地盘了,就没有你寻不到的。
”
秦云敷一边示意周妩坐过去,一边从容回:“师兄的置物习惯从来没变过,这有何难?”
“是不会变。
”傅荣初深意道。
之后,秦云敷开始专注制弄工艺,她将草药研磨成粉,经细筛过后,又用银匙压平,最后取来一支细毛刷,在周妩面颊上浅浅拂过一层偏褐色的粉,经这般处理过后,周妩面容上的娇艳姝色暂被压住,整个人看上去总算寻常质朴了几分。
收整好一切,也到了出发的时辰。
周妩将药箱挎在肩上,跟行上了傅荣初的马车。
一路上,她害怕伪装被识破,心头不可抑地泛溢紧张情绪,于是背脊挺直,一刻都不曾放松下来过。
然而叫人没想到的是,到达目的地后,客栈大门竟进入得如此顺利,她全程低头,同时也暗悄悄地余光观察着,前堂未见一个影徒身影,更不见容宿师父。
甚至直到二楼,抵达容与哥哥房间门前,她也没遇任何阻挠。
傅荣初似乎也感疑惑,自语低喃出声,“昨日分明还戒卫严森,怎么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