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仍不褪色。
“是我把你,骗到这里来的。
”薛暮桥在他耳边低声说,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那只猫也是我溺死的。
”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衣夜色中惨白,暴雨倾盆而下,漫开的血泊犹如狰狞的花。
“哥哥……”男孩眼里的光被雨浇灭了,他的头慢慢垂下来,最后倒在他怀里。
薛暮桥眼中彻寒如长夜,他将挡在自己身上的人微微扶起一些,那寒刀般的风贯穿男孩的躯体,将折扇留下的伤痕完全遮掩了。
他冷静地做完这一切,才将他的尸体推下去。
男孩在地上滚了两圈,软软地,不动了,皎洁如月的长衣裹着他还未长成的身体,被血染红。
哥哥……薛暮桥的眼底浮起雾般的迷茫。
为什么到最后还要叫他哥哥……
幼子的死让家主提前苍老了,他在大战中留下的旧伤再度复发,葬礼之后闭门不出,过了很久,他才将自己的心腹喊到病榻前。
“选……旁支子弟……继任家主……”
心腹不解:“为什么不是大公子?”
“那孩子的眼睛,我从来没有看透过。
”家主声音沧桑而沙哑:“一个孩子怎么会拥有那样的眼神……我宁愿将基业交到一个平庸的孩子手里……”
“家主不信任大公子吗?”
“不是不信任……是亏欠的太多……”
厚厚的帷幔悄然一动,遮住了暗处一双极黑的眼睛。
薛暮桥低下头,好奇怪啊,明明这样伤人的话出自至亲之口,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信手拈过油灯上一簇火苗,看了很久很久,松手让它轻轻飘落。
火苗触到地面变成了接天的火海,救火的人仿佛乱舞的鬼影。
他踏着火海走向那张坐南朝北的椅子,每次父亲就是坐在这里发号施令,族中子弟无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