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实话对我们说,自己根本没有教学经验,偏又不喜欢按照课本的思路讲,总会延伸出去说到许多其他的。
她还对我们说,她有几个口头禅想要改掉,嗯,就是,然后……让我们帮她数着每节课说了多少次,只要攒到十次,她就请我们喝奶茶。
有时上课的人少,她会带我们去湖边,或者钟楼下面的大草坪,一边撸着学校里的猫一边讲课……
而后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坐在菜场的摊位后面,带着些口音,说:“我第一次见到关老师,是在法律援助中心的接待室里。
那时候我遇到坏人,日子过得很不好,脾气也特别躁,见谁都觉得是欠我的,都在欺负我。
值班律师跟我说了几句,都不愿意搭理我了,多亏关老师,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就那么陪着我聊,帮我把事情理清楚,写下来,为了我的案子到处跑……”
再然后换了一个老人,说:“我第一次见到关老师,是在法院立案大厅的导诉台……”
又一个女人说:“我第一次见到关老师,是在妇联的家暴维权岗……”
甚至还有张井然,走在政法的校园里,说:“我第一次见到关老师,也是在政法的课堂上。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上了好几年的课,也是个执业好几年的家事律师了,又美,又强。
她会给我们讲她做过的案子,讲各种热点事件,连着讲两节课三个小时不带停的,我们也就跟着听三个小时,没人想上厕所。
但她还是会请我们喝奶茶,带我们去湖边,去钟楼下面的大草坪,一边撸着学校里的猫一边讲课……”
“对不起,关老师,没事先经过你的同意,”张井然最后说,和另外几个在法援中心值过班的学生一起,“但我们就是想让你知道,爱你的人很多很多,他们想对你说些什么……”
关澜看着,知道这些应该都是这短短的几天当中做的,在她阻止了他们去替她吵架之后,他们找到这些人,各自拍了视频,再经过剪辑,配上字幕。
她两手捂住口鼻,一边看,一边哭,一边笑着。
齐宋抱住她,抚着她的肩头,是在安慰她,也是因为他自己需要这么做。
他在这些人里面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比如王小芸和她的父母、孩子;方晴和她的女儿,在她们的新家;还有罗佳佳和佟文宝抱着他们的宝宝,宝宝抱着一大捧花;以及做月嫂的大姐,他在城中村小饭店里见过的那个……其他更多的人,他不认得,却也知道他们都见证着关澜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他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恰如怀中她的体温和呼吸,那种馨香的暖意。
视频放到末尾,屏幕渐暗,他接着最后一个人的余音说下去:“我第一次见到关老师,是在西南区法院的五号调解室里……”
关澜听着,破涕为笑,伸手去捂他的嘴。
但他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