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紧绷缓不过来。
应该没有拍到她的脸。
也没拍到梁宗铭。
但应季雨却清晰地看到了那边,他面前有张黑长桌,玻璃反射出乱转的走灯,画面很沉。
桌面一整排的酒杯里倒了酒,酒杯旁边放了一个小手机,背上贴满了彩色的小钻,手机链也都是很少女的黑粉链条。
她还没反应过来,梁宗铭已经打过来电话了。
接听后她也没吭声。
对面也变得很安静,似乎有风吹的“呼呼”声响,以及车轮压过湿漉漉马路的声音,大概是在外面。
“怎么不说话。
”他问。
紧绷着的弦断裂的声音很清晰。
应季雨屏着呼吸,攥紧手机。
第一次听到梁宗铭的声音时感觉有些陌生,跟想象的声音不太一样,没有一点沉默内敛的闷。
很清冽,有一点哑,咬着耳朵似的发磁。
“啊?刚不小心点错了,你在外面吗?”
应季雨嗓子眼发紧,第一次发现,这电话的过滤很重,跟她自己的声音不一样。
“现在在外面了。
”
“你笑什么?”应季雨郁闷地温吞问。
他的声腔里一直含着笑,太吊儿郎当轻浮成性,有点招架不住。
“就笑笑也不行啊。
”
声音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很软绵,尾调极其符合南方人的腼腆乖顺。
“没有……打扰你了吗?”
“没有。
”
那群人吵得要死,烦,借机出来了。
应季雨一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低着脑袋,用铅笔在演草纸上一下下摩擦着,发出沙沙声响,留下乌黑的一条长线。
“梁宗铭,一个人过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