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淑娴正面交手,赢了这一局,成功让温淑娴打电话给方金魏,要他倒戈。
这就是岑璋离开之前,在她耳边低声交代的事。
“我去负责摆平方金魏,至于二婶,就交给你――”
岑铭看似稳重,说到底,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孩子。
孩子落难,要负责营救的,第一责任人不是警方,而是父母。
他是被父母拖累,才会成为商业战争的牺牲品。
这些年,韦荞从未惧怕过战争。
名利场残酷,她的日常就是“斗”。
和人斗,和时势斗、和运数斗。
人生有什么输不起?想通了,不过钱与权,没了就没了,风景岂止这两种。
只有今晚,她怕了。
她输不起岑铭,也输不起岑璋。
有一瞬间,她理解了许立帷对不婚主义的执着。
无牵无挂,也就无欲无求,人生确实会好过许多。
可是她过早地遇见岑璋,一早就失去了无欲则刚的可能。
大学时两人吵架,岑璋被网球社学妹缠住,多讲了几句话,被她撞见,心里都会好介意。
她对岑璋的要求远远大于岑璋对她的,她知道这不公平,她要的就是不公平。
不公平的感情里,才会有偏爱。
凌晨,天色暗透,韦荞等在门口,咬着指甲来回走。
今晚有好月光,照在她身上,拖长了影子,无端端令韦荞想起很多事。
岑铭出生那晚,也有这样的好月光。
医生走出产房,将家属同意书递给岑璋,告诉他孩子生不下来,可能要上产钳。
岑璋握不住笔,胡乱签字。
那张同意书上的签名,是岑璋签过的最不像样的字迹。
她生下岑铭被推出产房,岑璋一眼都没看孩子,扑上去就将她抱住了,他眼眶红透,不断摇头对她讲,不生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忘记了,夫妻关系的主位不是她和岑铭,而是她和岑璋。
她忽视岑璋,冷淡岑璋,最后拒绝岑璋,直到将岑璋完全抛弃。
那两年,她离开岑璋,救赎自己。
就像做一道附加题,连题目都未读懂,草草写下一个“解”,卷面只剩一片空白。
她没有办法,被迫拾起读书时的习惯,理清思路,重新读题,去解人生这道题。
当岑璋低头,将她拥在怀里,告诉她,他一直在原地,从未走掉过,她轻轻“嗯”一声,无声承认:其实,她也是。
心里“轰”地一声,旧世界从此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