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需要吃药、需要看心理医生,需要做心理疏导…可季白记得清楚楚楚,前世的贺沉,从来都是不接受心理医生治疗的,前世他曾经见过无数次贺沉将心理医生拒之门外的情形。
这人说,他不需要治疗。
他说,这世上能治他的人,现如今在病床上躺着。
于是,每一次贺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都会去到疗养院,跟季白待在一起。
他说他是他的药。
季白抿了抿嘴唇,忍不住望向身边尚还有些青涩的侧脸,对比脑海中前世的贺沉,现如今的他,情况似乎没有前世那么差…
今天打架,是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吗?
“他被我打折了一条腿。
”
贺沉的声音在一旁沉沉响起,他嘴角微挑,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冷意和戾气。
季白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贺沉是在说什么。
“我打的他浑身是血,跪在地上跟我求饶。
”
教室通往医务室的路上种着郁郁葱葱的香樟,正值盛夏,太阳灼热,季白转过头去望向贺沉,他咧着嘴巴像是在笑,可不知道怎么,季白心中却升起了难以言喻的凉意。
他长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表情跟动作,贺沉轻轻挑了眉。
他顿住脚步,低下头,凑到距离季白不到两厘米的位置停下,两个人距离近到,他几乎能够看得清季白瞳孔里倒映出来的他的样子。
季白一窒。
贺沉眼里带着些许戾气,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化不开的情绪,他细细的端详季白的脸,像是要将他深深刻在眼底一般用力。
“之前在教室里,他们说我是个疯子。
”
贺沉轻轻嗤笑一声,然后望着季白,停顿了片刻之后,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
“大家都怕我,你呢?”
从贺沉的角度看季白,少年身材清瘦,皮肤极白,头发细软,轮廓干净。
哪怕是现在明显被自己吓到了,一双眼睛也湿漉漉的,透着丝毫不设防的清澈无辜。
每一处细节,都像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透着一股,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将人抢走,时时刻刻锁在自己身边的强烈诱惑。
眸子里蓦地掠过星星点点的火光,贺沉喉咙微微滚动,轻轻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季白终于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