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这是裴琰继赏花宴的“娇柔可怜”后,对姜姝仪的第二印象。
他想,日后若登了帝位,定要好好教训她一次,让她知道什么是礼仪规矩,不然这种性子,迟早会闹得他后宫鸡犬不宁。
但如今自然是不能教训的。
殿内还有很多宫人,正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裴琰维持着温柔的神情,继续耐心问这个不听话的侍妾:“是在东宫受了什么委屈吗?你可以告诉孤,孤会为你做主。
”
这一问算是炸了锅。
姜姝仪开始哭着从出生说起。
“妾身是早产,生下来不足六斤,听姨娘说,瘦的像只猴子!”
裴琰:“......”
“妾身的父亲不喜欢妾身,也不止妾身,他对哪个孩子好像都不喜欢,除了年节家宴,我们都很少见他!”
裴琰不知这关自己什么事,他又不是她父亲。
“只有姨娘疼妾身,她对妾身很好,会给妾身缝肚兜,会把得了父亲的赏赐都留给妾身。
”
裴琰表面耐心地听着。
“可她在妾身八岁那年就走了,妾身再没有唯一疼爱妾身的至亲,可即便如此,妾身也不能崩溃,因为还有四岁的妹妹问妾身要姨娘......父亲依旧不管不顾,母亲只对自己亲生的孩儿好,妾身生了病,从来没有亲长来照顾,看着其它兄弟姐妹都有娘亲关怀着,殿下不知妾身有多羡慕,多难过......”
裴琰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没有被母后疼爱过,也没有被生母疼爱过,她们去世,他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只是姜姝仪实在哭得可怜,像是再不管,就要哭死过去了。
裴琰正要安慰几句,姜姝仪忽然泪流满面地望向他:“殿下,妾身如今入了东宫,您就是妾身的亲长了,您可以留下照顾妾身一会儿嘛?就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裴琰不想。
他静静地看着姜姝仪,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明白过来自己是她的君,而不是她的亲长。
程守忠也旁敲侧击地提点姜姝仪:“殿下,奴才知道您心疼姜昭训,可您自个儿的身子也要紧呐,若是染上病气,被陛下知道了,姜昭训也难逃责罚啊。
”
姜姝仪竟然还生气了,瞪程守忠一眼,然后委委屈屈地看回他:“就要殿下照顾,陛下若责罚就责罚吧,反正妾身也活不长了!”
裴琰觉得她这么能闹,应当能活很久,毕竟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