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得连宣怀风也不好意思起来,虽然囊中羞涩,还是从信封里掏了五毛钱递给伙计,算是过年的红包。
不知不觉,一个春假就过去了。
宣怀风依旧去学校教书。
到了三月初,这天下课回来,宣怀风一进门,会馆的伙计就眼尖的瞄到他了,赶紧跑过来,「宣先生,你可回得真巧。
年太太电话刚打过来,说要找您,我正想挂呢,一回头就瞧见您进门了。
」
宣怀风谢了一声,到电话间拿起电话。
原来姐姐要他今晚过去参加酒会。
「怀风,不许你不过来。
今晚的酒会,我和你姐夫筹备了不少日子,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别喊我做姐姐。
」宣代云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必须到会的理由,最后一锤定音,「晚上七点前就来,记得把我给你新做的衣服穿上,打扮得漂亮点。
」
话说到这个份上,宣怀风再多借口也是徒劳。
挂了电话,在房里磨蹭到六点,估计着一路过去,到达的时间差不多要花掉一个钟头,才换上春节新做的西装出门。
到年宅的时候,时间刚好七点。
太阳已经坠到视野以下,远远的天边,只剩一片隐隐约约的灰忽忽的云。
宣怀风远远看了一眼,年宅在暮幕下灯火通明,像一个花尽心思打扮,等待情人到来的女子。
大概所有可以打开的电灯都打开了。
大门外停了几辆油漆光亮的小汽车,有的车前面还插着政府小旗子,蓝白色的旗帜在晚风中偶尔意气风发地招摇晃动。
宣怀风到了大门口。
年宅的门房认得他,叫了一声「怀风少爷」,把门让开,请他自行进去找年太太。
说是七点开始的酒会,其实早就有客人过来了,年家仿佛成了开放的小公园,从大门口到走廊下,到处都站着三三两两的人,男的多数穿着西服,女的打扮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