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不由笑了,怜爱地问,「傻瓜,在风里站了半日,快进车里来坐。
」
宣怀风回头望望,两辆救火车已在工作,一些救火队员在压水泵,另一些拿着长长的水管,对着廖宅浇水,另外还有许多市民仍在接力传递木桶淋水。
因为蓝胡子他们抢救得早,火势并没有壮大到不可救药,现在已有变小的苗头,要将至扑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宣怀风便听从白雪岚的话,坐回到车上。
关上车门后,他仍别着脖子,透过车窗望着廖家的方向,仿佛那些寥寥往天空升去的青烟,让他生出了很深的感触。
白雪岚坐在他身旁,细细瞅着他的侧脸,半晌说,「一个有权势的大家族覆灭,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事,很让人有些感慨,是吗?」
宣怀风叹道,「我倒不为这个感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着是一个晚上的事,其实早就埋下了多少因。
只是我……」
说到这,他又忽然停住了,转过头来,对白雪岚微微地笑了笑,才往下说,「自我随你到了山东地界,不知见识了廖家多少恶行。
只是说来奇怪,我今天看着他楼塌了,没想着他那些买卖毒品祸国殃民的大罪名,却只念起一个人。
你知道是谁吗?」
白雪岚说,「一个人吗?我猜是小豆子。
」
宣怀风不禁露出一丝诧异,心忖,他怎么竟真的猜到了?
白雪岚似乎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这个问句,缓缓说,「被廖家杀害的人很多,小豆子是其中最容易被遗忘的一个,所以你不敢忘。
没人在乎一个街头小乞丐的死,所以你在乎。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总觉得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孩子,你若不为他报仇,那就再没有人会为他报仇。
一个孤单的灵魂,若到这世上艰辛地走过一趟,最后消失了,却无一人铭记,那是何等的悲哀。
你不忍心,便要铭记。
」
宣怀风默然了很久,低声说,「你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原以为自己这些胡涂想法,既有些妇人之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