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起了话头,都说皇帝登基这几年来,厉兵秣马,令人寝食难安,征兵徭役之重令人惶惶不可终日。
市井也传唱着歌谣:帝子降兮,灾祸至矣。
今年的雪格外大,偌大皇宫青瓦红墙堆砌在白雪之中。
养心殿的飞檐上冻了一排冰挂,檐下站了位身穿虎纹黑衣的密探,在冰天雪地里候着皇帝宣见。
这人是皇宫的密探总管萧珧,京城大乱,萧总管忙得不可开交,短短数月已憔悴不堪,身子清减不少,眼角生了细纹,下巴上一薄层青茬未理,眼白上也覆了层血丝。
终于等来了张公公通传,萧珧抖了抖身上薄雪,随着张公公进了殿。
皇帝正翻阅着奏折,气得摔了折子。
“启禀陛下。
”萧珧声音微哑,话音有些疲惫,单膝跪地禀报道,“探子来报,齐王府已经空了。
”
“几日前?”皇帝扔了折子,正襟危坐听萧总管禀报。
“……半月前。
”萧珧艰难道。
“什么?!”皇帝猛然把满桌书简扫了一地,大怒,“半月前?为什么不早说?”
“回陛下……我们安排在齐王府的眼线全部被杀,这消息还是臣亲自去查的。
”
“废物……废物!”皇帝怒不可遏,浑身发抖,一把掀翻了书案,“拖出去斩了!”
萧珧抬眼看着皇帝,眼神黯然。
他一直跟随先帝身侧,待太子登基,又追随新帝至今,看着他从之前的青涩无知到现在的暴戾恣睢,急于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不惜厉兵秣马搅得边境不得安宁。
萧珧早已看透了这小皇帝的能耐,眼比天高,心浮气躁。
如今竟要斩了身边人。
张公公大惊失色,萧总管是先帝的左膀右臂,更是先帝留给圣上的护身符,连忙跪倒在地,恳切道,“陛下息怒!萧大人为大承尽忠十四年,陛下莫要一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