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细扯着风鸢线,声音被风吹散,“我不止要上青天,还要上九霄呢。
”话罢,手中的线放的更长。
风鸢破风而飞,鹰击长空,威仪凶猛。
锦霞寺占地极广,人员繁杂。
苏细的风鸢一出现就吸引了小半个寺庙的人。
而只半柱香的时辰,大半个寺庙的人就都出来看热闹了。
小沙弥们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那是什么?上面好像还挂着东西呢?”
“挂了字条,写了什么?”
“太远了,瞧不清。
”
除了小沙弥,还有一些香客也抻着脖子使劲踮脚看。
苏细将风鸢线往下扯,那张情诗暴露在众人面前。
场面有一瞬寂静,然后有人道:“这是哪位痴情女郎写的?写给谁的?”
“好像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女郎写给一位风姿特秀的郎君的。
”
众人议论纷纷。
都在讨论那女郎是如何国色天香,那郎君是如何风姿特秀。
就是没人提到苏细的大名。
素弯仰头看着那风鸢,突然开口道:“娘子,您落款了吗?写了自个儿的名,还是顾家大郎的名?”
都没写。
苏细下意识手一松,看向素弯,一脸呆滞,“我给忘了。
”
线一放,风鸢摇摇晃晃的被风吹着往前飘,呼啦啦地砸到后山深处一棵巨大的古树上。
然后飘飘忽忽的往下落。
苏细懊恼的看着被扯断了线的风鸢嘟囔,“真是浪费我一片深情。
”
素弯伸手扶额,是浪费您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吧?
……
后山院内,瘦梅如雪,穿山如幕。
一面相和平,双眸清灵的年轻和尚坐在树下,与面前男子道:“伸手,诊脉。
”
顾韫章伸手,露出凝白受腕,置于石桌之上。
和尚抬手搭脉,细诊片刻后道:“余毒已清,你的眼睛应该也已经好了。
”
男子微微颔首,嗓音轻缓的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嗯。
”
和尚望向男子覆在眸上的白绸,端起面前茶盏,轻抿一口,“既如此,为何不将白绸取下?”
风吹起那细薄白绸尾端,男子十分精准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
梅花散彩,如星云落于茶面之上。
顾韫章轻抿一口,满鼻梅香,连唇都似乎粘上了清冷的梅花色。
“污秽太多,不愿直视。
”
和尚揶揄道:“是路太多,不会走吧。
”
顾韫章放下手中茶盏,冷峭春风之下,梅花穿枝掠院,落了他满头满身,男子一本正经道:“心中有路,眼盲心明。
”
和尚自知说不过这个人,便垂眸吃茶,转移话题道:“李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