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礼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亮屋内的铜灯。
白情环视这个房间,发现屋内陈设稀疏,似每一寸空间都被刻意留白,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是些老旧之物,比起是有人居住的证明,更像是被时光肢解的残骸。
应知礼对白情说道:“从今天起,您需要在这个房间居住。
”
白情十分讶异:“什么?这不是大少爷的房间吗?您的意思是……我要和他同住吗?”
应知礼微笑着:“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
”白情故意作出忸怩模样,“我们还没成婚,这会不会于礼不合?”
“您有这样的顾虑,也非常正常。
”应知礼轻声说道,“为您造成不便,我深感歉意。
”
“嘴上说抱歉有什么用……”白情嘟哝,没有说出下句:真的有诚意就给个红包嘛!
应知礼但好像听明白了,立即拿出一张支票:“希望这能略略弥补。
”
白情接过支票,目光落在那一串醒目的数字上,立即爽朗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儿可是大房子,我很喜欢!”
应知礼点头微笑告辞,离开这里。
就这样,白情孤身一人待在这里。
这地方黑洞洞的,即便点了不少铜灯,也觉得昏暗异常。
他抿了抿唇,在正厅晃荡了一会儿,就一边举着铜烛,一边四处看。
正厅西侧联通着书房,东边则是卧室,陈设布置全都非常老旧,连卧室里的床都是古代人才会使用的架子床。
“都是真古董啊。
”白情的手指轻轻划过妆台上厚积的灰尘,“看起来好久没人住了。
”
他又见妆台上的有个圆形的物什,被织金刺绣的罩子笼着。
白情判断道:“这是个戴了镜罩的镜子吧。
古人忌讳多,镜子不用的时候会用罩子盖上,怕会招鬼摄魂。
”
白情却没有这些忌讳,毫不犹豫地伸手,将罩子从铜镜上揭了下来。
就在罩子被揭下的那一刹那,一股来自池塘的凉风猛然从窗户灌入,打得窗棂哗哗作响。
白情后脑一阵发凉,打了一个哆嗦,低头把目光移到铜镜上
铜镜映照着白情,但也映照着白情背后一道黑影清俊无比,脸白如纸,双唇薄而无血色,一身黑绸,五福捧寿,乃是寿衣!
这个影子的身份自是不言而喻死去的大少爷。
白情心跳加速:死鬼,你好帅啊。
白情胸膛里仿佛有千百只小鹿在乱撞,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力度。
白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冲击了。
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喜欢男的,帅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