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倒了下去,她一直觉得是打他那一下才触动了这个病。
其实世间万物皆有因果,非人力所能左右。
她照顾他睡下,他的手紧握着她的不肯放,“我今天赶到的时候已经有点儿晚了,只看到最后一场的那点儿尾巴。
不过我有鼓掌啊,使劲儿鼓掌,拍得巴掌都疼了。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还真是不一样了嘿。
要我说啊,当初在苏城你要这么光芒四射地搁台上一站,唱得这么婉转缠绵的,我怎么也不能睡过去。
”
他的手在她掌心挠啊挠的,她知道他是求表扬求安慰呢,就给他揉手,“这倒还是我不对了?不过你要不睡,我又怎么能认识你?”
“说得对啊,所以你千万别难过,我还得感谢这病呢……”
“别胡说八道。
”
“是真的。
”他看着她笑,“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你猜我昏过去的那一瞬间见着谁了?”
念眉仰起脸,从他的眼睛里仿佛已经看到不可思议的答案。
他朝她点头,“没错,他们很好……你爸妈,姑姑,还有没出生的弟弟,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让你不用担心。
”
言之凿凿,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有那么一个瞬间,相信这世上有灵魂。
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难得的一回好眠。
念眉定定看了一会儿他苍白如纸却仍然深邃漂亮的侧脸,退出病房之后才捂着口鼻哭出来。
医生说,这个病,发作起来,有头疼、昏厥甚至幻觉的现象都是正常表现。
可那怎么能叫正常呢明明那样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倒下去了,怎么还能称之为正常呢?
她伏在窗边,今天外面刮北风,凛冽似刀剑,几乎在她脸上划出细细的口子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旁有人将窗户关小,又递给她纸巾,“你要是也病倒了,就没法再留在病房里照顾他。
”
念眉抬起头来,叶朝晖冷峻的表情在她眼中只是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