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也对天下存着几分戒心。
毛毯从玄霁王身上滑落,在地上堆叠成褶。
时幼没有挣扎,只是盯着他,语气平静地反问:“你是想让我趁此机会,再看你砍掉一半偏殿么?”
这一句落下,玄霁王的手指收紧了一瞬,随即缓慢睁开了眼。
“这种地方,本王不缺,尽数毁了也无妨。
”
他捏着她手腕的手,在话落下的刹那,终于松开。
时幼看着自己腕上的那一点红痕,摇了摇头:“不缺,不代表可以随意毁了。
”
“你倒比本王,更珍惜这些身外物。
”
“不是珍惜,是尊重。
”
“……随你。
”
玄霁王这一声落下,殿内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时幼垂下眼,停了片刻,又抬头看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
“你这样的存在,也需要睡觉吗?”
她问得很轻,语气中带着点小心的试探,却又藏不
住心底的好奇。
烛火晃动,光影在两人之间明灭浮沉,投下一道明暗交错的摇曳界限。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时幼这个人,很奇怪。
她似乎读不懂气氛,总是会问他些奇怪的问题。
不过,她倒也有些自己的长处。
比如……她其实是个很难让人忽视的人。
方才她闭目修行时,那专注的气息,甚至让玄霁王感受到一种……
难得的安心感。
这是极为荒谬的事。
玄霁王自然是不需要睡觉的。
他不需要睡觉,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喝水。
世间凡人必不可缺的东西,对他而言,早已是毫无意义的概念。
可方才,他竟然觉得,停留在这里,靠在榻上,小睡片刻,竟也不是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过,他可不想告诉她这些。
若是告诉了她,岂不是会让她误以为自己有多特殊?
想到这,玄霁王阖上眼,拒绝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