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刻痕,从他身后蔓延开来,连绵不绝,如蛛网般覆盖了整片大地。
它们细而锋锐,笔直地从玄霁王的脚下延展,向四面八方铺开。
这些刻痕交织、连绵,覆盖整片大地,甚至超出了人的目光所及,直至尽头,隐没在天光与黑暗相接的地平线上。
直至玄霁王的身影被黑暗吞没,风起,光影游动,那数不清的刻痕,却在天光下,愈发清晰。
……
……
接下来的十五日,时幼分别在鬼极殿的不同地方醒来。
时幼醒在漆黑的廊殿间,醒在后殿的屏风后,醒在正殿的玉石地上,醒在浩浩荡荡的廊柱前。
无论在哪儿醒来,千风的刀光都会划破长空,携着熟悉到令她作呕的杀意,一次次将她拉回那无尽的生死轮回。
初时,时幼还能感受到刀锋刺入身体的痛楚,骨骼断裂的清脆声,甚至是濒死时胸膛里的那点不甘。
但渐渐地,她麻木了。
每一次倒下,时幼除了用力站起来,再也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可她没有忘记。
她从未忘记自己为何站在这里。
为了时奕。
为了打败云倾散人。
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时幼紧咬牙关,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噬魂脊,迎上千风的刀光。
鲜血从她的掌心滴落,刀锋再一次穿透了她的身体,伴随着那熟悉的脆响,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倒在地上,一双眼却死死盯着玄霁王,像是期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开始。
玄霁王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噬魂脊,不是这般用的。
”
时幼躺在地上,喘息着,却低低笑了起来,她抬起头,声音沙哑:“你说我错了,那便教我,如何是对。
”
玄霁王转头看向站在廊柱前的千风。
千风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刀,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细微的惧意。
玄霁王盯着千风,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
空气中,忽有一道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
黑色的光球自玄霁王掌心升起,起初,只是一团沉沉的暗影,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
可那光球很快膨胀开来,像无数断裂的灵魂被压缩、扭曲、重塑,光芒渐渐凝聚成形,刀身在他掌中一点一点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