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以为她能与张月芬一较高下的人,渐渐收起了好奇之心,投向她的目光日渐稀疏。
张月盈更加乐得自在。
然而,别人却不似她一般安之若素。
昨日归府后,张月清被生母木小娘拉到房中私语了片刻,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进玉山书院的机会难得,她务必要表现突出,才能有个好前程。
“你命不好,托生在我肚子里,大娘子并不待见,眼看着就要议亲,若不想被大娘子胡乱配了个小官公子打发出去,你只有大放异彩,甚至盖过你四姐姐,让全京城都看见你,伯爷才肯压着大娘子为你做主。
”木小娘眼神殷切似要冒出光来,浑然不觉攥痛了张月清的手腕。
若无好处,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女和表妹兼发妻且有娘家作为外援的小冯氏,想想也能猜到长兴伯的选择。
是以,张月清这日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势要将所有功课都做得尽善尽美。
这世间诸事,有时候就是越想要什么,就越不能如意。
小冯氏并没有给庶女们请过什么好先生,张月清之前的底子太薄,学起来就分外吃力,不过她硬是咬牙挺着,力求不露一点儿怯。
散学后,何想蓉约了张月盈与冯思意下次休沐的时候去郊外的东山寺踏青,那里斋饭鼎鼎大名,梨花也是京城一景。
马车刚刚回了府,楚太夫人跟前的灵鹊就候在二门,凑近扶着张月盈下了马车,道:“大娘子带着春雨到了山海居,伯夫人也在。
”
两人正吵作一团,楚太夫人懒得听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去了西厢房小憩,任凭两个儿媳在正堂闹腾。
“是我累着祖母了。
”张月盈面露愧色。
灵鹊安慰她道:“太夫人要奴婢同您说,她老人家并不在乎这个,只是要您心里有数。
这有时候,往往是百密一疏,偏偏就算漏了一步。
”
“我虽则不才,能学到祖母的一二分已够受用终生了。
”张月盈带着杜鹃朝山海居的方向而去,张月萍和张月清亦紧随在不远处,今日恰好是阖府向楚太夫人请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