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正带着人在院子里铲雪时,一辆马车恰好自长街尽头缓缓驶来白灵在前头驱车,头一个露面的便是温朝雨,季晚疏紧随其后,满江雪和尹秋也来了。
“护法,你们回来啦!”薛谈喜出望外,兴奋道,“快快,赶紧入内就坐,我已经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就等着你们来呢!”
温朝雨呵欠连天,伸了个极其绵长的懒腰,在薛谈肩上重重一拍,道:“家里还好?没出什么事儿罢。
”
薛谈被她拍得一个趔趄,笑道:“能出什么事儿?家里好得很!”
“那就好,”温朝雨说,“总觉得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我不在家就老是忍不住担心你,什么时候找个姑娘把自己嫁出去罢,省得我成天操心你这啊那的。
”
后头几人听到这话都投来了戏谑的视线,薛谈脸一红,觉得有些臊得慌,挠着头说:“护法快别打趣我了,我已经打定士意这辈子不嫁人……哦不,不娶妻了,何必去祸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呢?”
温朝雨说:“你妄自菲薄什么?我不也跟你一样断胳膊断腿儿的,姻缘这种事谁能说得准?指不定明天你就碰上了意中人,后天就拜堂成亲,大后天再生个小侄女给我玩,那也是有可能的么。
”
薛谈讪笑两声:“哪有您说的这么容易。
”
说着便将一行人领进了大厅,吩咐小厮们将酒菜上了桌,几人落了座,尹秋先就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药盒来,递给薛谈道:“薛大哥,我听温师叔说上回送给你们的药已经用完了,所以又托孟璟做了两盒,眼下入了冬,天气寒冷,要多注意防寒保暖,这药也得坚持擦才能起效,用完了就及时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呀。
”
薛谈见了那药盒,自是受宠若惊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尹姑娘每次登门都不忘给我带礼,我却无以为报,真是叫我惭愧了。
”
“说什么惭愧,我们都是一家人,”尹秋笑,“我没有兄弟姐妹,叫你一声薛大哥就别跟我见外了,快收下罢。
”
薛谈将那药盒接过来,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温朝雨笑话了他几句,几人便凑在一桌吃了顿和和气气的午饭。
这阵子天寒,没多久便是年关将至,马上又是忙碌的时候,过年前难得休沐,大伙儿今日都显得格外悠闲。
吃过了饭,薛谈在园子里备了茶点,温朝雨和满江雪坐在亭子里煮茶闲聊,季晚疏便和尹秋与白灵在边上切磋剑术,直到入了夜才各自沐浴回了房,准备就寝。
夜里雪落得急,院子里的红梅被积雪压弯了枝干,霜风里带着花香,与檐下的灯笼一起并着烛光飘来了房里。
下山时走得突然,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季晚疏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翻出一套艳丽的红裙来,温朝雨一见那裙子,当即眼皮一跳,说:“那个……那个你穿不了,我给你找别的。
”
季晚疏眉头微挑,把那红裙单手托着,眸光清冽地看着温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