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望。
此番,她肯跟他回来,原因很简单。
正如她刚才所言,她需要他给的补偿,需要一张银&行&卡。
如此而已。
他用钱买他的心安,自此不必再为她费神;一星半点也不必。
而她拿到他补偿给她的钱,亦可自度她醉生梦死的后半生。
由此,各取所需各得所求各行其路。
俱两厢情愿两全其美,各自圆满。
她太清楚傅怀专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既然发现了她,既然开口要她回来。
她便是逃不开的。
所以,她压根不做螳臂当车,蚂蚁撼树的徒劳之举。
她没有那样的心力,与他做必败的无谓的傅旋。
而半年前刚出狱时,她身上那仅余的一点自尊,及至昨天她发泄出的,在她心里对他压抑了整整六年有余的愤恨。
在这半年的穷困潦倒中,在昨晚夜半时分的噩梦惊吓里,已经不再重要!她这样的人,她这样的人生,是没有资格骄傲的!
眼下,她需要钱!
需要足够的钱!
足够她买到喝也喝不完的酒。
足够她喝到死的酒钱。
自杀过一次的人,有很多通常不会再有勇气进行第二次的自杀。
她便是如此。
四年半以前,那个冰凉的夜,那个疼痛难熬的夜晚。
她已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不能自我了结,却又活得行尸走肉般,没有目标,没有想望,没有任何生的乐趣。
唯有酒精的麻醉能使得她痛苦无望的心,得到暂时的安宁。
可就是这样的安宁,于她也不是容易的事。
她没有太多余钱,可以来支付她买酒的花费。
现下,正好。
她的酒钱有了出处。
她可以慢慢的喝,享受的喝,直到喝死为止。
到那时,她便能彻底解脱,再不会有痛苦!再没有噩梦!
所有如跗骨之蛆般,萦绕于怀的绝望与阴霾,统统化外尘土。
自此,肉身死,精神灭。
尘归尘,土归土。
尘世种种灰飞烟灭,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