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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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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烟浑身发冷。

    她记得这人当年赤脚踩过尸堆,用骨针挑开瘟疫死者的喉咙取毒,却在看到她腕间胎记时,破天荒给了包解毒丹。

    此刻毒医正摩挲着腰间葫芦,铜铃在夜风里发出细碎声响:“昔日说‘宁做悬壶人不沾毒’的傲气呢?" "我..."谢云烟指甲掐进掌心,柳媚抚肚的娇笑与母亲阴鸷的面容在眼前交错。

    她突然扑过去攥住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求您教我!那蛇蝎心肠的贱人不该活着!"山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缠住毒医腰间褪色的红绸。

     毒医凝视着她腕间淡青血管,忽然笑出声来。

    他从葫芦里倒出颗漆黑药丸,药香混着尸腐味直冲鼻腔:"明日五时,带着你身上的金器来崖顶。

    "枯瘦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指甲缝里还沾着某种草药的汁液,“想学毒,先学会尝遍百毒就从这‘蚀心丹’开始。

    ” 山涧的水漫过谢云烟的脚踝,将她惊起的涟漪推向那朵腐烂的曼陀罗。

    月光下,毒医的白发渐渐融入夜色,唯有腰间铜铃的余韵,混着远处狼嚎在谷中回荡。

     卯时三刻,晨光给雕花木窗棂镀上金边。

    王氏对着铜镜慢条斯理地描眉,指尖蘸着口脂在唇上点出绛红点。

    丫鬟捧着新裁的桃红襦裙候在一旁,裙角绣着的并蒂莲还沾着晨露。

     "去请柳姨娘来用早膳。

    "她对着镜中自己上扬的嘴角轻笑,金护甲划过妆奁里新得的翡翠镯子,"就说特意让厨房做了扬州灌汤包。

    “ 当柳媚踩着晨光踏进花厅时,金丝楠木餐桌上已摆满珍馐。

    水晶盏里的葡萄酒泛着血色,与王氏腕间的红玉镯子相映成趣。

    谢云裳倚着湘妃竹榻,素手拨弄着案头的青瓷香炉,沉香袅袅中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冷笑。

     ”妹妹快坐。

    "王氏亲自拉开紫檀木椅,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昨儿听老爷夸你绣的鸳鸯戏水屏风,倒想起咱们闺阁时的手艺。

    ”她执起银壶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荡出涟漪,“这是凉州贡的葡萄酿,最是滋补。

    ” 柳媚垂眸望着酒盏,指甲在缠枝莲纹的杯沿掐出月牙痕。

    余光瞥见谢云裳往她袖中塞了枚蜡丸,袖底藏着的银针却毫无异色。

    “夫人好意,只是..."她抚着小腹露出为难神色,”大夫说这胎气不稳,沾不得酒气。

    “ 谢云裳适时放下茶盏,青瓷磕在案上发出清响:”母亲疼妹妹,倒忘了医嘱。

    “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腕间玉镯,”不如尝尝这道蟹粉狮子头?扬州厨子最擅此道。

    " 王氏嘴角的笑意凝了凝,银筷夹起泛着油光的肉丸,在柳媚面前晃了晃:"吃些荤腥才养人。

    "当肉丸落进白瓷碗时,她袖口滑落的麝香球在柳媚鼻尖炸开浓香。

     柳媚咬着牙咽下肉丸,喉间泛起铁锈味。

    席间王氏笑谈着新的苏州绣样,谢云裳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唯有窗外的芭蕉叶被风掀起,露出背面苍白的脉络。

     未时三刻,柳媚的惨叫撕破午后的寂静。

    当谢将军踹开房门时,榻上的人正蜷成虾米状,猩红的血沫顺着嘴角淌在月白锦被上。

    她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枕下的鸳鸯帕子,那是昨夜将军新赐的定情之物。

     "传太医!"谢将军的吼声震落梁上积灰。

    床帐外,王氏倚着游廊栏杆,指尖摩挲着袖中残留着蟹腥味的银筷。

    远处谢云裳正往掌心倒着某种黑色粉末,沉香混着血腥气在暖风中飘散。

     雕花檀木床前,太医院正卿的山羊胡随着颤抖的手簌簌晃动。

    他三换脉象,银针探过柳媚吐出的血沫,却只在铜盘里留下青白水痕。

    琉璃灯将他额间的汗珠映得明灭不定:"脉象虚浮却无中毒之象,气血翻涌又非急症......"话音未落,柳媚突然剧烈抽搐,锦缎被褥被指甲抓出五道血痕。

     "废物!"谢昌全踹翻雕花凳,鎏金纹的瓷瓶在青砖上炸成碎片。

    他腰间的虎符随着急促的喘息撞击铠甲,“去!把城西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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