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凑近轻轻呵气,酥麻而痒。
宴云笺安静感受,半晌启唇:“对不起。
”
姜眠以为他说的是眼下,拍拍他肩膀,就像安慰一个情绪低落的病友:“好啦,没关系的,别自责。
生病而已,一起治嘛。
”
她笑着说:“以后有我一口药,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你就在我身边安心待着,我不会像别人那样欺负你。
”
说了这么多,宴云笺一句话也没接。
他并未如那些历史剧或是文本记载那样八面玲珑,见风使舵,若真如此,此刻他一定舌绽莲花表达忠心。
他只有一双黑深的眼。
分明看不见,却自带洞彻之感。
姜眠本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心虚劲儿上来,低头给他擦手他手上沾了些泥水,需清理干净才好上药。
“姑娘。
”忽然宴云笺说话。
“啊?”
“我知道,这话听来也许可笑,”他低声道,“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若你不嫌弃,又愿意相信,你想要什么,便与我说。
”
他口吻也不见得有多重,更不急切,只是淡淡的,便如山沉稳似海浩淼。
其实姜眠真的不觉得他的话可笑。
她想了想:“我不觉得你可笑,至少,见了宫里的许多人,他们都比不上你。
”
抛开既定历史,单论这个人,的确风骨从容,脊梁不弯。
在这个封建闭锁的时代,这个残忍血腥的宫城,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受到,古往今来被咏歌与描摹的“君子”是何模样。
自己世界那个没有揭晓答案的学术争议,正反两派辩证不休。
在亲眼见过后,姜眠自己也多一份思考。
历史上,宴云笺是不是真的被陷害、被误会?
她看着他,而他仿佛知道自己被注视一样,静静把头低下去。
“我知道了,但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姜眠道,“如果说现在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你快点把伤养好。
”
宴云笺心口发烫,一时失声。
姜眠便接着给宴云笺裹伤,看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吸引,忍不住问:“疼吗?”
“我这样力道,会碰疼你吗?”
“不会。
”他说。
“疼就告诉我。
”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