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渐渐模糊,让他也有些分辨不清,到底是身边将士的惨叫声,还是掌刑人的逼问声。
在意识渐渐陷入昏沉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了一句“继续泼”。
而后猛地顿头,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光线昏暗的大理寺监牢,地板上的湿痕分不清是血还是水。
掌刑的人手上的鞭子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卢峤,语气中有些顾虑:“卢公,要不还是缓缓,别把人给打死了。
”
卢峤往旁边啐了一口,不咸不淡地说:“怕什么?他都被提到大理寺三四天了,你见戚家人派人来过么?你还是,太年轻,太心软。
”
掌刑人弯腰应和了两声,有意让戚照砚缓一缓,于是站在卢峤跟前,问道:“卢公,下官不大明白,他被生擒到靺鞨半年,杳无音信,礼部都打算给他立传了,却又被扔到了奚关外,若非文穆长公主殿下,只怕都没有命回来,这么审他,到底是图个什么?”
卢峤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往掌心里哈了两口热气,扫了眼衣衫单薄的戚照砚,说:“你实心问了,我也就提点你两句,你也说了,他戚照砚被靺鞨人捉走长达半年,谁人知道这半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谁又能保证他有没有通敌?这是不是靺鞨的周瑜打黄盖?事关军国大事,即使是长公主殿下,也不敢为他作保。
”
“更何况,当时的燕山檀州一战,本以为无人生还,许多事情想要追查也无从问起,但如今他回来了,便算是唯一的生还者,这么大的窟窿,自然需要一个人顶上,他当时又身兼行军司马的要职,你说,这件事不由他来担着还能由谁来担着?”
卢峤说着抬头眯着眼看了下自房顶的小窗里泄露下来的光,感叹了句:“这东海戚氏还真是看的清楚,也是沉得住气,现在还没有动静,”他说到这里,看向戚照砚,轻轻摇了摇头,“你也别怨我不顾昔日同窗之谊,戚氏不管你,我也左右不了我们范阳卢氏,招了吧。
”
戚照砚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忽然尝到一股咸涩味,本来要从唇角流出来的血被他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卢峤看着他,眸色晦暗,掸了掸自己的膝头,像是不经意间提起:“哦对,忘了告诉你,你当年在檀州出事的消息传到长安后,你妹妹,一人一马,执意前往塞北,说是活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