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一辆马车,并不张扬但也绝非寻常人可以乘坐的,车辕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车前的马甩了两下马尾,车夫倚在车轼上,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主人。
当年从大理寺养好伤出来后,他便安置在了永和里的一处一进院里。
他孤身一人,不打算娶妻,也不需要下人,一间院子里有卧房、书房、厨房各一间便可,永和里位置也比较偏,价钱也不算贵,算是三年前一无所有时他最好的选择。
永和里这样的地方,除了他,居住的大多是一些贩夫走卒或是屡试不第靠为人做抄写伙计谋生的士子,什么时候竟也会招来这样的人。
戚照砚心下疑惑,但为避免车中是哪位从前认识的世家子弟,还是撤回了目光,继续往巷子更深处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他推开了那扇已经有些掉漆的单薄的木门,却瞧见里面站着个人。
茅草随意搭砌成了在廊下勉强可以挡雨的蓬顶,廊下站着的人着着件玄色大氅,目光正落在他书房外的门一侧的楹联上。
似乎是听到了他推门的声音,那人转过身来。
除了荀远微还能是谁?
戚照砚步子一顿,他敛了敛眉,早该想到的。
但他还是朝前走了两步,朝着荀远微拱了拱手,“见过长公主殿下。
”
荀远微轻轻颔首,用指尖点了点楹联上的两句话,念道:“‘孤臣危涕,孽子坠心’,怎么将这一句写成了楹联?”
戚照砚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只是走上了台阶,立在荀远微面前,恰恰挡住了左边那句“孽子坠心”,淡声道:“臣竟不知晓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长公主殿下在这样的大雪天亲自莅临寒舍。
”
他想起巷子口那辆马车,只能是这位长公主殿下的。
根据车辕上面的积雪来看,荀远微到了至少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荀远微侧身,“戚郎君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戚照砚知道自己也无法直接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