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裕只做了很简单一件事,就把事情推到了这步田地。
葬礼结束那夜,把黎婉青父亲留给外孙的?遗信丢到宝盆中,烧了。
成为金银纸钱中毫不起眼的?一抹灰。
他连找,都无处可找。
霍启裕厌恶岳父主张给霍邵澎的?“自由”。
黎婉青母家权势略矮于霍家,霍启裕年轻时又是眼高于顶的?一人,对岳父岳母表面彬彬有礼,实则对他们许多观念都不屑一顾,更?别说涉及儿子教育方面的?。
信件是黎婉青伤心之时同?丈夫说起,希望能借父亲离世一事,让霍启裕谅解老人良苦用心,留出些?转圜之地,不?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她对霍邵澎,一直揣有轻微的?愧疚之心,对虞宝意的?事,便也?不?同?意不?反对了。
而霍启裕唯一不?曾料到的?,是霍邵澎的?态度如此之坚决。
直到现在,都不?曾给父子关系留出转圜之地。
唯一退的?那步,是他继续以?霍家人身份留在集团,不?至于后继无人。
因果循环,不?知称不?称得上报应。
而选择在两位老人面前撕开体面,无非用这步明确警告霍启裕,他又一次踩到了红线。
擅自找虞宝意一事,和烧了那封信的?严重?程度,是划等号的?。
“她跟你说了?”霍启裕泄了半口气,恢复少许冷静。
以?为那么多日不?讲,天知地知,这事就过去了。
“她没说。
”霍邵澎依然平静,“本为你着?想的?。
爸爸,什么时候能学会领下别人的?情?”
“我需要领她什么情?”霍启裕冷哼一声,“没大?没小,目无尊长?,没过门都这样,过了门还了得?”
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后半句话口风隐隐约约的?松动。
不?知怎地,见过虞宝意后,他又在展览会上多待了半日。
换了台普通车,命司机停在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巷口街头。
人头涌动,满目黄沙砖墙,她背着?手,在艳丽繁复的?丝帛中时隐时现,有时会幻视她披上了那些?绸缎,五官都变得秾丽。
偶尔碰到扛着?机器的?员工,她侧目,专注聆听,偶尔搭几声话,或许是点拨,看?比她高一个半头的?男人都连连点头,满脸服气。
这时,霍启裕的?脑中才浮起一个离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