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等得很着急,那个女人在附近打电话,口气很差,不知道骂谁,打完就过来找我了,问我是不是也没有女伴。
”
“那会不止我一个人在外面等,她一下就找到我,我害怕你很晚才到……对不起。
”
应该是实话了。
他们之间有约法一章。
吵架时,不管当下多不冷静,第二天找对方时,一定要说实话和心里话,把一切讲开,不许有所隐瞒。
在一起快两年,沈景程只违背过一次。
那次,虞宝意和他冷战整整一月,后来他不得已放弃工作上大陆,在她家附近租了套房子,日夜偶遇,全公司同事收授无数好处当助攻,她才勉强原谅了他。
还是存下根刺,时不时扎穿心脏愈合的痂。
“Jim,是我迟到在先,我也要跟你说句抱歉。
”虞宝意遵守约定,说出心里话,“至于这件事,我不和你计较了。
”
相较从前,她尖锐的那面在这段关系中,渐渐磋磨圆滑。
网上总说,最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也是你人生中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可不知怎的,她已经难回那种鲜活的,仿佛青涩柳橙的汁水,泛着酸涩与敏感的心境。
改变有迹可循,说不清谁欠了谁。
但目前,还是想走下去。
他们走到这步,谁都付出无数。
她瞳色深黑,与眼白形成对比,专注凝视一人时,像颗收敛光芒的星星,明亮又沉静。
“但你懂我的。
有些事,一定下不为例,好吗?”
沈景程拥抱了她,把戒指盒塞到她手中。
盒子角硌入柔软的掌心,微微的钝痛。
也许无足轻重。
-
虞宝意领沈景程上楼,听到钥匙拧动的声音,巧姨先一步来开门。
“巧姨!”一见面,她一扫在外的阴霾,扬起甜美的笑,“Mommy呢?”
“小姐在厨房呢。
”
巧姨原名房吉巧,很小就在关知荷父母家做工,后来关家经商,举家迁入大陆沪城,关知荷才和虞海和结识。
后来,虞宝意的外祖父外祖母相继离世,家业没落,关知荷又思乡心切,才又迁回来,在香港发家。
这期间,房吉巧一直跟在关知荷身边。
关知荷是旧时代正统书香名门教育出身的闺阁小姐,哪怕嫁了,房吉巧也只以她为本位,喊惯小姐,便再未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