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面对李宗翰行了个礼,缓声道:“回李公子,我家公子的金丝缧花镂空琉璃盏是多宝阁从南洋经海渡漕运,花了一年半时间带回,又请名匠在盏底刻了我家公子的名讳,总花费九千三百两黄金。
”
在说到盏底有名匠刻字时,跪着的绿萼浑身一抖,惊骇的目光看向容钰,随即飞快低下头去,脸色惨白如纸。
李宗翰面露震惊之色,“九千两黄金?”
他一直知道容钰的亡母乃是扬州杨氏,也知道杨氏是巨富之家,却没想到容钰能随随便便掏出九千两黄金买一顶没什么用的琉璃盏。
这么多金子,都够买成百上千个奴仆了,这样名贵的东西被打破,要是搁在他身上,真也恨不得打死这个奴才泄愤!
李宗翰神色讪讪,方才还替人鸣不平,此刻面皮涨红,不知作何反应。
容玥皱眉瞧了一眼绿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他开口道,“三弟的东西自然是金贵的,只是楚檀虽为下人,也是一条人命。
琉璃盏既然已经碎了,你就是将他打死也无济于事,况且我听这口风,也不一定就是他打碎的吧。
”
容钰挑了挑眉,将鞭柄上的绳穗一圈圈缠绕在手指上,绳穗是红色的,衬得他本就苍白的手指更加纤细惨白,无一丝血色。
“二哥哥是说,我冤枉他了?”
容玥抿唇,凛然正色道:“父亲教导,要与人为善,心怀苍生。
哪怕是蝼蚁蠡虫,尚在世间拼搏努力,求一生机,何况一条人命。
就算他们是仆从杂役,也不能草菅人命,必要查明真相才行。
”
容玥一番话让四周的仆人们皆是胸腔滚烫,热泪盈眶,多善良的主子啊,那么金尊玉贵的人也能为他们下人的贱命着想,真真是菩萨心肠。
李宗翰等人更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容玥,神色间满是倾慕与欣赏。
气氛十分安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