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种事,尤其还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孩子,可想而知他的恐惧,等结案后就可以让他们离开。
负责调查这案件的有一位女警,她大约是可怜这孩子的遭遇,住院的时候还来看过他。
钟晨夕现在看到外人还是很排斥,自己缩在床上一声不吭,一直低着头,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这模样真是显得他更加可怜无助,一定是还在阴影里走不出来。
钟权客客气气地对女警表达了感谢,俩人又对这案子交流了几句,补充一些信息,女警很快就告别了,临走前她还想关心一下钟晨夕,而钟晨夕这时候也忽地抬起头来看她,却让女警怔愣了一下,刚才还毫无反应的小孩顷刻间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排斥的恨意。
但这神态很快就一闪而过,只在眨眼间他又恢复了那种淡漠,都让人疑心刚才那其实是幻觉。
女警犹豫了一下,打过招呼,这就离开了。
走出病房的时候听到身后男人的说话声,他哄着人,显得有些卑微:“宝宝,是爸爸错了……”
出院后父子俩马上搬到了一个新居所,也是独栋,房子还带着一个庭院,里面种着不少花花草草,打理得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院子中间另挖了一个小水塘,几尾锦鲤在里面游动,红色的鱼尾拍着水面,游出一片粼粼的金色波光。
周围也很安静,光看环境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钟晨夕嘴上不说,但看得出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地方。
他愿意在庭院里逗留,侍玩着花花草草,给鱼儿喂食,然后总是听钟权站在他的不远处絮絮叨叨,说什么的都有。
“爸爸当时看到这房子就知道宝宝会喜欢,宝宝,是不是很喜欢?”
“宝宝还喜欢什么花,爸爸明天就可以给你种。
”
“再给宝宝养几条鱼好不好?”
“宝宝,还在生爸爸的气?”
“宝宝,跟爸爸说句话?”
他那么可怜卑微,可钟晨夕一整天也不会多看他几眼,他宁可看着花花草草发呆也不愿意给钟权一个回应。
钟权压根不敢逼他,只是红着眼看着被他精心侍弄的花草,恨不得取而代之。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钟晨夕一个人,他不开口,钟权就不能进去,连打地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在门口。
这样的状态一连持续了好多天,钟权不敢有怨言,更不敢强迫他。
只是从表面来看这对父子已经摆脱了曾经的阴影,现在生活得平淡恬适,甚至连钟晨夕的精神状态也在好转,他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懵懂,似乎是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
只是钟权永远不会放心,他始终徘徊在儿子的身边,不能靠近也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痴痴仰望他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天钟晨夕正蹲在池子边喂鱼,家里迎来了一位女客。
女客是认识钟晨夕的,一样是跟着钟权远远地看了他两眼,她对钟晨夕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但钟晨夕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两眼,然后就低下头去。
女人心领神会,问钟权道:“他还不肯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