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沈识檐这样来询问的,恐怕只有那一个。
孟新堂熄了火,有长谈的架势。
“只是猜想,你或许曾经辛苦过。
”
他不信有人能生下来就是这种宠辱不惊、不惧外物的性子,沈识檐活得太洒脱,几乎是和年龄不符的洒脱。
而他始终相信,一切性格、思想的形成都与一个人看到的、经历的有关,无论所见所历是喜是痛。
“倒也不算辛苦,我的恋爱经历不多,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去向天下宣告过,所以关于同性和异性的差别,体会不深。
”沈识檐笑了笑,“不过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别致。
”
孟新堂不解:“怎么?”
“很少有人在得知一个人是同性恋的时候,第一句话是问他辛不辛苦。
”沈识檐始终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新堂觉得沈识檐这会儿的笑容不那么淡雅疏离了,脱了些仙儿,裹了些人情味。
“取琴的时候可以叫上我,我顺便帮你选好指甲和书什么的。
”
话说完,沈识檐才真的下了车,还站在车头前面向他挥了挥手。
孟新堂坐在车里没动,他看着沈识檐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走远,偶尔同过路的邻居打个招呼。
接着,视野里的沈识檐忽然偏了路线,拐进了胡同里的一家店。
他偏着脑袋望了望,发现是家花店。
这个时间买花吗?
孟新堂自己对着自己摇了摇头,这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去取琴的那日依然是个周六,早上,沈识檐给孟新堂发消息,说是医院有事,昨晚没有回去,让他直接来医院接上他。
孟新堂驱车去了医院,院子里人很多,他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上楼的途中他给沈识檐打了个电话,想要确认他们见面的位置,但没有人接听。
于是孟新堂便自作主张摸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想到,刚从楼梯间拐出来,就听到了一阵纷乱的叫喊。
在那堆人群的中央,孟新堂一眼就看到了沈识檐。
他没有穿白大褂,正被两男一女堵在那里推搡着,身后挡着一个红着眼的小护士。
“手术前你怎么不说要这么多钱?你们就是谋财害命!我看我爸本来不做这个手术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