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为何满头霜发?”
少女问完,房中又重回寂静。
殷乐漪不过为陆乩野束发随口问一句,未得他答复便谨慎的不敢再问,唯恐触到他雷池。
不曾想,陆乩野却轻描淡写答她:“幼时家中变故,鬓发再生之时便已是霜色。
”
殷乐漪为陆乩野束发的手一顿。
他口中几个字看似轻轻浅浅,背后却不知是家中生了多大的变故,才能叫他在幼童之时就生了满头霜发。
“好了。
”
殷乐漪放下玉梳,探身推开他们面前的窗,房中霎时盈满一室的日光。
她在陆乩野身后半蹲下身,“芙蕊为陆郎束的发,陆郎可要瞧的仔细些。
”
她的面容与陆乩野的面容一同出现在铜镜中。
少女点红妆,巧笑倩兮;少年束霜发,漫不经心。
两张不遑多让的面容靠在一处,竟好似那珠联璧合的一对佳偶。
陆乩野注视着殷乐漪的眸色愈深,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公主殿下,漂亮的十根手指头生来便是个摆设的公主殿下,要耗费多少心神、花上多少时日才能学会为男子束发。
她的殷勤、她的讨好、她的乖顺,陆乩野都看在眼中。
连她背后刻意隐藏的别有用心,只要陆乩野想,他亦能窥探出。
但眼下这一刻,陆乩野却情不自禁地想对殷乐漪卸下那些城府和防备。
“殷姮。
”他从铜镜前站起面朝向殷乐漪,遮住落在她身上一半的光,“你从我身边逃走便不会有活路,待在我身侧,我会允你你想要的一切。
”
殷乐漪面上的笑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乖顺颔首:“好,芙蕊相信陆郎。
”
晨风骤起,将书案上躺着的几张红纸轻飘飘的吹起,随后又轻飘飘的落在殷乐漪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