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酒吧的门口打了照面。
彼时,季舒平换了常服,内里是深灰色的圆领T恤,外面套纯褐色的夹克衫,他倚在一辆车身是黑色的福特车的车门旁,两指之间夹着烟,一点猩红橙光在夜色中默默燃烧,他的面庞则笼罩在烟雾之中,窥不清神情,走得近了,才看清他。
“季叔叔,”程汲喊人,没了一贯的轻慢,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按照辈分,季舒平与他爸是忘年之交,他的确是要喊人一声“叔叔”。
季舒平略过程汲,抬眼,目光落在对方肩处的白意珠身上,她喝醉了,双眼阖着,面色绯红,他从神色自然的程汲手中接过白意珠。
程汲目光有些奇怪,却听见季舒平问:“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程汲为了逃离他老子的魔掌,主动请愿去国外深造,听说读书时和朋友合伙创业凭借自身能力赚了第一桶资金,如今是著名的风投人,主要着手新能源的方向。
“半个多月前,”程汲说。
“你爸上星期还同我提起你,说是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想要给你去电,又一直不通。
”季舒平提点他:“有空回家看看。
”
程汲表情复杂的嗯了一声,又问:“季叔叔,你和白意珠是……”
“她表姐托我代为照顾她。
”顿了顿,他说:“她家操心她的婚事,想起林主任有个优秀的儿子林国栋,我便给她介绍。
”
提起林国栋,思及他把白意珠抛下,季舒平的口吻仿佛沾一层薄薄的冰。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季舒平把白意珠安置在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汽车驶入浓浓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程汲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等一阵冷风卷过来,人清醒不少,叫了代驾来开车……
或许,是时候回家见他爸了,主要是担忧爷爷的身体。
*
季舒平把白意珠从副驾驶上拦腰抱下汽车,往屋内走去。
怀中的人低吟一声,不知嘟囔什么。
他顿了顿脚步,垂下眼凝视她好一会儿,她又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