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凝香被捏的说话都含糊了起来。
他的眸光暗了下去,想到她要离开自己的这个可能,心脏某个地方就一寸寸沉下去,“阿香若是想离开……”
凝香抬手捂住他的嘴唇,“不离开,妾身永远不离开陛下。
”
夜浸入漫长的雨。
连着好几日秦肇都无法抽身,泡在书房中,整宿整宿的熬。
凝香也跟着揪心,她无法干涉朝政,只得日日送些汤去,给男人揉揉脑袋,捏捏肩膀,温言软语的伺候着。
灾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睡个整觉了。
入榻而眠,梦却不安稳。
久违的,秦肇梦见了从前,幼时,父兄的模样。
早就模糊的记忆在梦境中也凑不清五官的轮廓,他问他们有没有恨自己,若是恨自己,自己就去死,下黄泉去请罪。
转念,他又喃喃,他还不能死,阿香还在这个世上。
父亲的容貌渐渐清晰,问他阿香是谁。
他说是心爱的女子。
父亲的嘴角微微扬起,“子策学会爱人了,从今往后勿要伤人了。
”
记忆陡然清晰分明,他幼时曾被太医诊断是无情之人,心绪从不起伏,也无法理解人间的感情。
太后便是利用了这点,那个极聪明的女人,给他灌了汤药,他整日浑噩,被她指挥着,拿了一把匕首,捅进了父亲的心脏。
不致命的,她冲进来,按着他的手,在他恐惧的叫声中,狠狠的加重了力度。
自此,太后垂帘听政,几个兄弟能死的都死了,他装着23й17й47斠恍南胨,得了一丝心软逃过一劫。
凝香被男人的哭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他的泪水早就糊了满脸,凝香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忙手点了烛火,低声唤着他。
他不断喊着父亲,父亲,这样的场景只在他之前生病时见过。
他睁开双目时,女子紧紧抱着他,拍着他的肩头。
或许那场幼时下的雨,从没在他心中停下过,在这世界再无血亲的兄弟,让他遗憾后悔又痛苦。
可那时懵懂的他其实是无罪的。
“陛下,没事了。
”凝香亲着他的泪水,拿着帕子擦拭他的脸颊,“他不会怪你的。
”
“当真?”他双眸湿漉漉的,无助的抱紧她。
“真的。
”凝香抱紧他的肩膀,“没事了,以后我们就是亲人。
”
“亲人。
”他喃喃着,将她往怀里按紧,抱了一会,又低头去亲她的发顶,脸颊,泪水还在往下落,他却笑着,“是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