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春祺在屋里对着那日推搡追云的小童撒气,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声,想不听见都难。
他静静地听着,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大门。
前院里候着的下人中,有一个立马偷偷溜走,估摸着就是去给谢春祺通风报信,他也只当没看见,于是由另外一个小厮领着,绕了好一会儿路才进到屋里。
这会儿谢春祺站在书房门口,想上前来亲近他,却又踌躇着,没那个胆子。
而谢霭玉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艳情话本上,一瞬间,他仿佛被火烫到了手,手一松,话本立即落在地上,敞开了,恰好露出了里边的香艳画像。
谢霭玉目露震惊,看向谢春祺时,目光中饱含着失望与恼怒,一句话也不说,当即甩袖离去。
谢春祺愣在原地,脚被钉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只能大叫道:“珩哥,珩哥!”他一面哭喊,一面又喊人将谢霭玉拦下,“你们这群吃干饭的倒是动啊!快把珩哥喊回来!”
但没人敢上前拦住谢霭玉,反倒是谢霭玉自己停下脚步,站在院中,冷冷地看着好不容易才迈开腿跑到门口的谢春祺,道:“原以为你禁足思过会知道悔改,可你却半分长进也没有,竟还看起了这样不堪入目的话本!春祺,你如今才不过七岁!”他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
谢春祺想要去追他,奈何他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在地上,擦破了好大一片油皮,他哭着,拼命地喊着谢霭玉,说自己好疼。
可谢霭玉头也不回,只是步伐微微一顿,随即快步离去。
*
谢杳裹着薄被,没能睡着。
屋外孩童嬉闹的声音已经散去,外边安静得连细微的风声都能听见,他合眼又睁眼,反反复复,可不论怎样都无法入睡。
自打搬进邀月院后,他院里的下人便和邀月院的一众下人们住在一起,而他屋里除了追云与山鹤,也从不留人伺候,此刻两个孩子也去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因此屋里没人,屋外也没人。
他难得有些寂寞。
他同谢霭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点儿也不自在。
谢杳的思绪逐渐飘远,眼神也空泛几分,瞧上去有些呆滞。
忽地,有人敲响了他的窗,一下,两下,随后他听见了谢霭玉的声音,微微喘息着,像是匆匆跑来的。
他撩开纱幔,只推开了一点点窗,露出一条缝隙,他便从这条缝隙里看过去,只见谢霭玉扶着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