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原处,又踢掉脚上的木屐,当即赤脚踩着地,奔向自己的卧房。
他仿佛是真生了病,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睡起了大觉。
他心里还是扑腾着,又烦又燥,屋里的两个小孩儿见他睡下,便悄悄掩上门,各自回去干活。
侍女见山鹤与追云一道出来,又都抿着嘴,想来是屋里那位睡下了,悄声问道:“怎么都苦着张脸?”追云嘟起嘴巴,“大少爷的朋友调戏杳哥,一副轻佻浪子的做派,真讨厌!”
侍女便揉揉他二人的小脑袋,知道两个孩子心里愤愤不平,便不再多问,也回去做自己的活计去了。
山鹤拽一拽追云的衣袖,道:“下回他们再来串门,我们便把门关上,不叫杳哥出来就是了。
”
追云还是气恼,道:“哼,什么浪荡登徒子!全东临谁不知他是个男女不忌的,成天净泡青楼南风馆里了,也不知是怎么和大少爷当成朋友的!”
山鹤不好说主人家的坏话,只道:“我们也不好说这些呢,快消消气,再闹腾,杳哥就要被吵起来了。
”
追云忙闭上嘴,跑去干活了。
谢霭玉送走了朋友,正要回府门时,却被孔谌拽住了衣袖。
孔谌道:“你可记得紧盯着点儿金宸,他是最爱你二弟那样的小郎君,哪怕翻脸也得弄到手呢。
”
谢霭玉温和地笑,道:“怎会呢?杳杳是我二弟,是谢家的二少爷,哪怕他再怎么觊觎,碍着谢家在东临的地位,也不敢做什么。
”他看着金家的马车消失在远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起来,“毕竟我们是朋友呢。
”
孔谌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便同谢霭玉告辞,忙不迭地上了马车。
马车慢悠悠地走远,谢霭玉关上朱红的大门,想起金宸那垂涎的模样,心中那点不满愈发大了起来他不喜欢旁人觊觎谢杳。
这让他像是要被侵占领地的猛兽。
原本温顺的皮囊猛地被利爪撕开,暴露出内里的本性,他不再是那只看似温顺的兔子,而是一只从虚假的温顺皮囊里挣扎出来的虎。
他低下头,攥紧了五指,深吸一口气。
竹溪院。
谢春祺又摔碎一只名贵的青瓷花瓶,满地狼藉,无人敢上前收拾。
那小混世魔王还在发脾气,谁敢上去触他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