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真好。
他要是能承诺不再离开,那就更好了。
她仰头对梅里特说:“等蔷薇再长多一点,我想移植到城堡外面,建几面花墙。
”
这样,她的整个世界里,都能弥漫着蔷薇的花香。
风吹起了黑袍的衣角,梅里特站在窗边,对她笑了笑。
巫妖清隽瘦削,离她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不太远,也不太近。
她用力揽着雪豹玩偶的脖子。
“……好呀。
”梅里特说。
自从风灯修好之后,伊芙琳再也不用躲藏在楼梯的阴影里,窥视梅里特的睡颜了。
她把灯放在床头,枕在被窝里,对灯面上的人说:“晚安。
”
如她所愿,梅里特无知无觉。
他照看坩埚的火候,安置闹腾的蓝歌鸲,在月光下静静地看着蔷薇。
羊毛披风重新被挂起来,他仰起头,对它流露出微薄的笑意。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伊芙琳不敢多想。
她模仿着他惯常的睡姿,蜷缩起身体,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就能睡过去。
纷繁的梦境接踵而来,伊芙琳在无数个片段里,都见到了梅里特。
于深渊深处,他的灵魂倏地开始燃烧。
明明是最深沉最邪恶的原罪,被灼成蜡泪时,却能产生如此明亮的火光。
她直视着焰心,直到双眼刺痛,泪水涟涟。
醒来的时候,天色依旧黑沉沉的。
伊芙琳从床上坐起来,把脸埋在被子里。
柔软的布料吸干了脸颊上的水,她抬起头,胸腔还残留着一点震颤的余韵。
柔和的灯光中,梅里特依然坐在原处。
恢复健康的巫妖并不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他靠着墙,在地毯上。
月光映着没有血色的脸颊,他就像纸片一样单薄苍白。
就连呼吸也轻极了,在静谧的夜色里,他仿佛成了第三盆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