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人丢给另一个人。
她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在无数个模糊抽象的场景挣扎,体验了无数次忽如其来的坠落。
从一个梦境匆匆奔赴另一个梦境,城市,冰原,荒漠,悬崖,深渊,无论在哪儿,都摆脱不了孤独,再也没有真正的家。
等披风被睡梦里的眼泪沾湿之后,她便短暂地惊醒,抬头望向灯面上母亲的倒影,然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终于疲倦得睁不开眼。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暖意与松香的气息靠近。
她想起救了自己的雪豹,又想起许多年前奏响小提琴的母亲。
在这样温暖的梦里,伊芙琳放松下来,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的天空依旧是黑沉沉的,借着身边油灯摇摇曳曳的火光,她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
窗外有一晃而过的人影,伊芙琳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梅里特鲜血淋漓的倒影。
她压抑着胸腔里的尖叫下了床,战战兢兢地去到窗边。
光脚踩在地板上很冷,她靠在窗前,玻璃面上立刻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用指尖把白霜抹去,认真地看着。
人影没再出现。
她将耳朵贴上去,只能听到隐隐的风声伴着野兽的嚎叫。
“你在看什么?”长笛打着哈欠问。
“梅里特。
”
“什么?”
伊芙琳低头将长笛拿起来,放在窗前,不确定地问:“你能看到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受伤的梅里特。
”
“你把我拿反了。
”
“对、对不起。
”
伊芙琳手忙脚乱地将长笛转过来,长笛终于满意了,卧在她的手心指点:“没关系,我能理解,大多数人类都看不出长笛的头在哪儿。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就是长笛,我肯定也不知道。
好了,现在让我感知一下。
你说你刚刚看见了梅里特?”
“就在那边。
”
长笛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开口:“那是深渊制造出来的幻象。
”
“幻象?”
“深渊喜欢跟你开一些小玩笑,让你忍不住打开窗户,然后它就可以吃了你。
”长笛说,“虽然我也不确定真正的梅里特在哪儿,但反正不在窗外。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他收留了我一晚,我觉得……自己应该跟他道个谢。
”
“都不洗漱一下,就这样找他道谢?”
长笛语气里的嫌弃简直要满溢出来,伊芙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惴惴不安地把长笛放下。
她问:“那我先去洗漱?”
“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