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不出别的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语是这个世界上最单薄,最无用的东西。
她戳着沙发上的海绵洞,终于开口:“我今天就要走了。
”
“嗯。
”小布谷鸟说,“再见。
”
“再见。
”
她没有起身,小布谷鸟也没有缩回钟内。
寂静在房间里流淌。
过了好一会儿,它又说:“不论如何,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
“我可以碰一碰你吗?”伊芙琳问。
小布谷鸟又点了点头。
她从地毯上爬起来,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布谷鸟脑袋。
它摸起来和别的松木没什么不同,一样硬得有些硌手。
油漆也分外陈旧,灰扑扑的羽毛黯淡无光。
然而,这就是一个邪恶的不死生物的良知。
“没有生命能和巫妖长期共存吗?”
“没有。
”
伊芙琳想,怪不得它要一直唱那首童谣。
“你走吧。
”小布谷鸟说,“从城堡出去之后,随便找一个方向,一直走,不要回头。
对了,记得带上长笛,只有它烧起来,才能照亮你回家的路。
”
它的身体里有发条在走动,嘀嗒嘀嗒,像心脏破碎的声音。
伊芙琳觉得有什么东西坠到了自己的胃袋里,沉甸甸的。
“为什么一定要它烧起来?”她的声音在发抖。
小布谷鸟叹了一口气。
“你到了裂谷边缘,就知道了。
”它说,“你看,所以我一直要唱那支童谣。
漫无止境的孤独固然可怕,但告别却是一种更悲伤的死亡。
”
“希望这座城堡再也不要迎接新的客人了。
”它最后说。
伊芙琳依旧找不到巫妖。
从阁楼到地下室,从书房到大厅。
伊芙琳上上下下地奔跑,大声喊梅里特的名字。
空荡荡的城堡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第三次经过卧室的时候,长笛把她叫住:“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小豌豆。
当梅里特想躲着你的时候,你是怎么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