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的一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如果不想做研究的话,伊芙琳就去看书看报,随便打发时间。
受伤的雪豹同样需要充分的休息,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打呼噜也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却很柔和,仿佛是一池温泉水,慢悠悠地吐出几个泡泡。
今天的报纸上同样充斥着无趣的文章,唯有一条让她多看了几眼。
一个行走在南北之间的放贷者声称自己在路过赫伯特山脉时遭受了野兽的突袭,一只灰白色的长毛畜生忽然出现,将他按倒在地,爪牙撕扯开皮衣。
商人以为自己将迎来死亡,野兽却只叼走了一块石头,就消失在风雪中。
有趣的是,自从失去了那块石头之后,他的良心就再也不会沉甸甸地令自己不安了。
他抢劫财产,贩卖奴隶,征服,奴役,掠夺,杀戮,双手沾满了血和肮脏的东西,最终白手起家,建立了一个了不起的商业奇迹。
报纸歌颂商人,伊芙琳打了个呵欠。
她坐在摇椅上,忽然又无心阅读了。
雪豹柔软的胸腹因呼吸和心跳而起伏,蓬松的毛发也随之微微颤动,像山峦上被风吹过的麦子。
它睡着了。
那她也补个觉吧。
伊芙琳无声无息地从椅子起来,走上楼梯,在床上躺下。
黑压压的乌云逐渐在窗外堆积,像暗夜里翻滚的浪潮。
一道闪电乍然亮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轰隆隆的雷声。
补眠就需要这种凉快的天气,伊芙琳舒展了一下身体,控制着魔力,让暴雨倾盆而落。
她拉起薄被,在鼓点一般的雨声中坠入梦乡。
又是那间城堡。
窗外只有一片茫茫的雪原,太阳斜挂在地平线上。
她在熹微的晨光中走下楼梯,拨开蛛网和浮尘,从二楼走到大厅里。
“有人吗?”
她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城堡里回响,雪豹、长笛、和小布谷鸟都不知所终。
听不到回应,伊芙琳便直接开始探索。
她走进地下室,小床上苍白的骷髅骨架用一双黑黢黢的眼眶沉默地与她对视。
每次经过餐桌的时候,都有食物出现在盘子里,却无人享用。
她重新踩着楼梯,回到二楼。
长廊斑驳的墙面上残留着挂画的痕迹,只剩下一根又一根孤独的钉子被时光锈蚀。
她推开了许多间房门,多数是空荡荡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