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放任着触手源源不断的从后颈处生长,只是一遍又一遍,摸着那张相片,最终他在照片背面触摸到了一行用钢笔划过的小字。
【我希望】
【小文会平安,会幸福。
】
数千张关于未来的影像一一浮现,陈渡最先抓住的,是一栋老旧居民楼。
贴满报纸的窗户,与一间被铁链锁住的门。
以及在下雨天卫生间里穿着白裙子的沈文。
递给沈文药剂的医生留守在病房外,他不敢离病房太近又不敢离病房太远。
他对每一个与之经过的人都赠以微笑,以至于笑到现在,医生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已经僵硬了。
于是他开始躲避每一个经过他的人,每遇到一个医生就会转过脸去,因此当那场异样爆发时,医生并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接二连三的磕碰声像是夜晚爆发的小型烟花,短短2分钟,所有人都倒下了,医生站在原地,脊背发寒的望着空空如也的视线正前方。
白炽灯下他的影子被切割成几块,近乎填满整个医院的透明触手因主体的遗弃而迅速枯萎消亡,连带着曾被它们入侵的人体,也接连衰亡。
那间病房依旧紧闭,医生咽下嘴里如啤酒沫上升的唾沫,想着至少得去看看沈文有没有成功。
他将手放在圆形把手上,随着耳边嘈杂的咯吱声,视野逐渐清晰。
他见到了沈文的一缕发梢,藏匿在血腥怪物的怀抱里。
完全撕裂的后脖颈里面是浅色管状物与白色骨骼,他保留了自己发育出的器官,为了切断与母体的联系,陈渡将身体内所有透明色的触手通过外力移除了。
简单的一个回眸。
叫医生如临深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那些怪物失控了!!!”
实验基地内,正涌现出一滩又一滩的血渍,接收到母体意识的物种秉持着他们原有的生存之道,靠杀戮去报复。
将切割在我们身上的刀,切割回去。
将囚禁在我们身上的链,禁锢回去。
以眼还眼
以牙还牙
你如何对我的母亲,就是如何对待我。
现在是偿还一切的时候了。
数十只手拍打着圆形茧房,信息共享的研究员们涌向这栋建筑内,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