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一贯作风会向儿子透露吃药的事,所以程鄢一定是窥伺了他很久,才找到这样的机会。
出生在柳家这种小门小户,长这么大,柳迟茵也最多和姐妹几个争一争首饰衣料。
谁嘴甜一点,谁更会撒娇,谁就能从父亲那里多讨一点零花。
就连柳家夫人为儿子耍的那点小心机,在程家父子的龃龉之间也显得不值一提。
程鄢这次从书院回来后,在她面前称呼程瞻一直是直呼其名。
柳迟茵一直以为,他对程瞻的不满来源于程瞻抢了自己。
可这时,她忍不住反问,她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父子反目吗?还是说,两个人只是在借她发泄对彼此的不满。
一阵心慌又席卷了她。
柳迟茵居高临下看着青梅竹马,他只要提起程瞻脸上一定会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一贯芝兰玉树的姿态相去甚远。
所以,你借此引诱我,是因为真的爱我至极,还是因为想要报复程瞻。
她没问出来,纤长的睫毛盖住复杂的情绪,柳迟茵的指尖从脖子上移开,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脸。
程鄢长得很干净,是一种轻狂的锐气和读书人的秀气结合在一起的干净。
他给人的印象一贯是温和的,挺拔的,很多人常看到他的笑脸,却忽视了在他不笑时,眉目间溢出的冷感。
那份冷意和程瞻很像。
很奇怪,这对父子,外人觉得冷冽的那个,在她面前却常常笑。
外人觉得温和的那个,在她面前却不怎么掩饰自己的尖锐。
现在,尖锐的少年乖顺地躺在她身下,她的大腿还能清晰感受到他腰腹的形状。
柳迟茵神色复杂,既想手起刀落给他一刀,来报复自己连日的惊惧,又不免对他有几分可怜。
她弄不分明程鄢想要什么,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事已至此,又不能回头,干脆一条路走到黑。
柳迟茵指尖摸着他的唇,程鄢一脸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从怒气冲冲兴师问罪,变成了这幅模样。
柳迟茵说:“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姑且信你,我会留心查验的。
”
程鄢张口含住她的指尖,低声问:“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没了,咱们来办正事吧?”
柳迟茵抬手轻扇他,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