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亲这里的一份孝都尽得勉勉强强。
他心里被血缘牵着的那根绳细得可怜,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来做,谁都顶替不得。
他此行是想舅舅说声谢谢和抱歉,劝说他收下自己手里这张卡自己之前用的银行卡,密码是母亲的生日。
等他迈出第一步,说出第一句,才知道事情其实没那么难。
舅舅揽着他的肩膀,泛红的泪光从眼睛里渗出来,陈屿手腕颤抖,声音却平稳。
拿着吧,他说,我妈看到也高兴。
他在楼道里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等眼泪收干才走下楼梯。
傅云河在车上等他,看着他钻进来,两只手乖巧地放在大腿上。
“办完了?”
“嗯。
”
身边的人再没接话。
陈屿轻轻吸了吸鼻子,隔了一会儿,偏过头看身边的人。
车子发动了,俊朗的侧脸被包裹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一万,能够你做什么?”
陈屿愣了愣。
他把工资卡里几乎所有的钱本来留着给母亲看病的钱都给了舅舅,自己留了零头,一万多多少,他记不清。
陈屿短暂的心虚之后难免懊恼:这挺过分,没有一丁点尊重个人隐私的概念。
他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应对一句问话,身侧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一万,一个人交房租?够你活多久,不超过三个月吧。
”
陈屿听到“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但等这话说完,心尖上疯狂翻滚的水汽又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