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赶快醒来,倘若这是一切的源头与伊始,他希望他未曾出生。
“这里,”傅云河背对着宅邸,面向眼前的一片海,“是我叔叔送给我的成人礼。
”
陈屿因这一句回了神,偏过头看着身边的人,手指动了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都被稳稳地牵着。
海风将傅云河额角的发丝吹得凌乱,倒是真切地剖开他内里桀骜的模样。
陈屿想为他把发丝拨一拨,于是他也那样做了,光裸的脚踝踩进冰凉的海水里,被温弱的波浪轻拍着,“那他对你很好。
”
“嗯。
”
“但他死了。
”
陈屿心头颤动。
身侧的人表情自然,看不出一点悲伤,这状态他太熟悉:任其腐朽的隐藏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加悄无声息。
而此刻,一颗心紧缩着,他自己尚且没从阴霾里逃生,竟然庆幸自己被牵着的手心尚且有些温度。
同样的,他的疼,也让眼前这个人疼了许久他一直都明白,这是他冲动回头的代价。
傅云河拽着他往海里走了几步,冰凉的海水漫到小腿,抬脚的时候能感受到奇妙的浮力。
他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讲述小时候胡闹的故事,那些故事很可爱,陈屿听得笑了。
他想象着听得懂的听不懂的,猜得到的和猜不到的,被略过的片段在脑海里编制组构,变成一张似真似假,绵密紧实的大网。
那里面的藏着的情绪太柔软了,像角落里阴湿的蔷薇种子,只需几滴泪就能发芽。
傅云河还在讲,陈屿抬起手来,再一次替他去拢吹到眼睛上的碎发。
走了许久才折回,两个人拎着两双鞋,连裤脚都是湿答答的
陈屿不由得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