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跟一条狗生气,然后这条狗此刻在……在哄他……
也不对……或者说讨好他比较合适,但是这方式让陈述实在没法接受。
他半边脸皮已经麻了,上面糊满了湿哒哒的口水,大灰不知道舔了他多少下……一口接一口,舔一舔,看一看,仿佛在说:还生气吗?别生气了……
好他妈温柔哦……
这太神奇了,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只要活得长,什么开眼的事儿都能遇上。
陈述看着狗,脑子像被炮轰过,他的整个人生观都在“稀里哗啦”坍塌着,让他恨不得当场落下热泪。
他想把狗推开,但这一刻脑子和身子仿佛各干各的,脑子里在咆哮,身体每一根骨头却僵硬着一动不能动,完全不听使唤。
我他妈好歹……也是一米八多一爷们儿,陈述颤抖着想。
但现在爷们儿腿软,爷们儿不敢动……
……滚啊!别舔了……口水好恶心……
最后究竟怎么从狗身下挣脱出来的陈述不记得了,大脑空白,可能狗是把他脸舔得没味儿了,不想舔了吧……
他躲进洗手间捧着水一遍一遍搓脸,搓到皮都快掉了才关掉水龙头,扣下一旁的马桶盖子坐下,湿着手从兜里抠出烟点了一根。
大灰就趴在门外,隔着虚掩的门缝看着他,陈述跟它隔着门缝对瞪了半晌,拿出手机给司有年拨了过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司有年,要是不让对方也付出点代价陈述过不去,自己的心在滴血了,这不得血债血偿?!
“喂,述儿。
”那头传来乐呵呵的声音。
陈述嗓子干哑,叼着烟没说话。
“怎么了?有事儿?”司有年问。
有的,陈述心想,精神损失费麻烦赔一下,我的精神遭受了重创,而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给钱……”他说。
“什么钱?”司有年笑着问。
“买被子……”陈述缓缓吐了口烟:“我要新被子……你得给我买。
”
司有年那头顿了顿,片刻,压低声音说:“自己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