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吵架后,他们再没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云眠想过要联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一拖再拖。
她没想到,再见时,时奕会是这样的状态。
愣神的片刻,时奕看向她,随即大步向她走去。
距离稍近一些,她发现他整张脸苍白无血色,唯有眼睛发红。
等时奕近在眼前,她嗓子发干,张张嘴想要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就突然他被紧紧抱住。
他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手按在她的脑后,胸膛宽阔到可以将她整个人盖住。
云眠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都被包裹在他滚烫的体温里,烫得她挣扎了一下,时奕却像没感受到她的挣扎那般,纹丝不动地抱着她。
这个时候,云眠才感觉到,他在颤抖。
难以察觉的、极其轻微的颤抖。
时奕曾以许多种样貌出现在她面前。
教人游泳时的细致;谈及过去时的沉默;面对无理要求时的无奈;与她吵架争论时的冷漠……
唯独从未像今天这样,展露出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情。
他明明完好无缺地抱着她,她却觉得他像一块支离破碎的玻璃,随时有可能散开。
云眠偏了偏头,把侧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上,伸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许久之后,时奕略显发干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奕崽把我拖过来的。
”被他按在怀里,云眠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兴许是因为没搞懂这个逻辑,时奕松开手,垂眼看她。
云眠总感觉他的眼睛里残留着一丝水光,可怜又可爱,于是耐心地给他解释:“我在遛奕崽,想回去的时候它拼命把我往相反的方向拽,没办法,我只好纵容它,然后就看见了你。
”
她解释完,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奕崽,低头去找,只见奕崽蹲在他们两人的脚边,吐着舌头散热,咧开嘴角如同正在开心地笑。
云眠忍不住伸手,把它的头揉了又揉。
“走吧。
”时奕弯腰,从地上捡起狗绳,“我送你们回家。
”
云眠什么都没多问,仅是点了点头:“嗯。
”
回去的路上,由时奕牵着奕崽,云眠则两手空空地走在他身边。
一路走来都很安静,云眠时不时用余光瞄他,只见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闭,又恢复成往日那种冷淡的模样。
云眠想开口和他谈谈之前吵架的事,却又不知道从何谈起。
不知是时奕窥破了她的心思,还是他本来就有和谈的打算,在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开口:“之前的事,对不起,我说了很难听的话,其实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讨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