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医生正低着头检查着宋岳安刚打了吗啡的血氧饱和度。
而巴特尔和朝格特开着车在救护车前方带路,程星没能一同来,事发突然她还没给辅导员请假,收拾完病房的东西先回学校去找辅导员当面签假条了,只能随后再赶来。
十一月的草原已是一副冷清景象,白雪分布不匀的附在草地上,傍晚将黑的天色寒冷凄凉,带着雪粒子的风敲打着车窗,零下的温度让车里起了雾。
车窗上抹去的雾气再次凝结,岱青失神的用手又一次抹去了雾气,恍惚间透过车窗他竟好似看见了天将亮坐在草地上用白色围巾包住头的宋岳安,面上羞赫的说“头吹风会不舒服”的宋岳安。
那么怕冷的宋岳安,竟然要死在这样寒冷的北方。
“你啊,脾气真犟,你看看这么冷,你以后每年都要受冻,又会发烧,额吉怎么抱得动你啊。
”岱青看着宋岳安喃喃自语的笑道:“你到时候见到额吉,不要不好意思,她很好相处,也很爱美,你可以和她一起讨论香水和服装搭配。
”
“额吉一定能把你照顾得很好,她做的炒米奶茶最好吃,我没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她一定能……”
话音刚落,岱青的笑僵住了,目光聚焦在了宋岳安的脸上,那些曾经让他心动的棱角,如今只剩一层泛青的皮肤裹着颧骨。
“宋岳安。
”岱青轻轻的唤着,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回应给岱青的只有车载监护仪运转的声音。
但岱青已经习惯了宋岳安的无回应,声音发抖的继续自言自语了起来:“珍珠是你的小马,你不照顾它了吗?”
爱人将要离去的打击,让岱青已经精神崩塌失常,双眼直楞的委屈哽咽道:“我,你也不要了。
”
“这是我第二次坐救护车,可都没能把你们留住。
”
岱青的眼睛很酸很痛,却流不出泪水了,原来难受到极致,大脑是一片浑浊,眼睛像是被灰蒙蒙的沙尘盖住,找不到泄口。
救护车碾过一段崎岖的冻土,车身猛的一颠,岱青快速俯身伸手护住了宋岳安的头,但“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让岱青转过了头。
那两本红色结婚证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