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发了个定位:【过来接人。
】
收了手机,江辙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一直揣在口袋。
联想到刚才那块没看完的校牌,他把嘴里的糖包着纸扔了,百无聊赖地问:“哎,你叫什么?”
他声音很好听,配合着檐下的滴水,低冷地接近零下几度的冰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为他跌进红尘,为那春色般眼神”。
陈溺回避,抬眼道:“陈绿酒。
”
江辙随意一句:“绿酒一杯歌一遍?”
他在说自己名字的来源,陈溺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读过《春日宴》?”
对上女孩直言不讳的迷惑,江辙加重语气“嗯”了声:“狭隘了啊小朋友,这年头没点知识水平怎么当社会大哥?”
“……”她明显被噎了一下。
陈溺对他们这类群体了解得不多。
毕竟港剧里常见的只有从尖沙咀砍到铜锣湾的陈浩南,但这种吸引女生的帅气古惑仔只出现在上个世纪。
而在她们这个时代的印象中:地痞都是紧身裤豆豆鞋,再染个非主流的红黄蓝发色,学校里爱玩的女生还总和他们能攀上关系。
她没多探究的深谈意思,敷衍夸赞:“那你还挺棒。
”
江辙回到刚才的话题:“陈绿酒?可我刚看你校牌好像没这么长。
”
陈溺这次眼也没抬,回:“爱信不信。
”
江辙眸底蕴着笑意,暂且信了,自报姓名:“三水江,车轱辘辙印儿的那个辙。
”
被他这么接地气的一通解释,简直白瞎一个这么好的单字。
陈溺轻声:“就是南辕北辙的辙。
”
他悠然自得,拍拍手:“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举一反三。
”
被他煞有介事的语气逗乐,陈溺难得多嘴:“那你多大?”
江辙又低下颈脖看手机,侧着身,漫不经心地闷笑:“男人年龄能随便问?反正是你得喊哥哥的年纪。
”
“……”聊了没几句,他又变回那副放浪形骸的样子。
陈溺闭上嘴,很干脆地止住话题。
公交车站好几米长,可他们谁也没刻意挪开脚步。
距离不过几尺,相安无事地做着各自的事。
前者在玩游戏打发时间,后者在盯着被雨砸落的桃花。
渐渐地,陈溺把视线又偏移到侧前方男生微湿的肩头。
肩线平直流畅,低头时露出白皙后颈处三截精瘦骨骼,尽显野蛮蓬勃的年轻和大男孩的生长朝气。
这个点,有人跟着夜市小食摊的烟火气往前跑去躲雨,而有人眼波流转迎面撞进春日晚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