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自己的蓝图,在废墟上一点点建设了这座新式药厂。
到了紧要关头,它又以一种毫不张扬的方式,默默为国效力。
她欣赏他的为人,喜欢他的作风,任何时候,他都没有叫她失望过。
陆世澄两手撑着栏杆出了一回神,忽道:“知道吗,看着这些货车游龙一般陆续出发,我总觉得那是我母亲生命的延续。
”
她懂他的意思,坚持了这么多年,他终于代他早逝的母亲实现了当初的抱负。
但他还是觉得遗憾,因为母亲无法亲眼看见这一切,逝去了就是逝去了,凭他怎么努力,也回不来。
她欷歔,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不可弥补的遗憾,能做的无非是抓住拥有的一切,珍惜每时每刻。
她下意识握紧他的手,陆世澄太聪明,立刻就反握她的手。
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就像两株相连的树。
可是,当他们想再说点什么时,却只是缄默,时局的艰难,让两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
当晚,陆世澄送闻亭丽回家,很晚才回到陆公馆,邝志林在书房等他。
“出什么事?”邝志林心事重重迎上来。
陆世澄有点疲惫,揉了把自己的脸,坐下来思考,这趟去北平救人,他在一个很偶然的场合下,看到陆克俭跟几个日本军官走在一起。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所以想尽快核实清楚。
如果是真的,他想,陆克俭大概是疯了。
一条丧家之犬,为了夺权、为了报复他和陆家,居然情愿跟一帮侵略者虚以委蛇。
不行,他必须得在最短时间内查清真相,并及时采取行动。
邝志林听完整件事,不由惊怒交加:“这个败类!他以为自己还能当初跟白龙帮勾结那样借力打力、全身而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太爷?”
陆世澄把脑袋靠在沙发上,仰起头,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