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道:“风吹雨打花落去,最是无情帝王家。
你性子软弱、才学浅薄,治国无方,从不讨父皇欢喜。
而我样样胜过你,只因身为女子,被父皇叱责痴心妄想,不肯高看一眼,宁愿传位平庸的你。
这也算罢,你忠奸不分,听信谗言,屠我驸马全族,可有半分顾及我的感受。
现来提甚么顾念手足之情,岂不可笑、可恶、可恨!”
皇帝欲开口,她打断道:“不为鱼肉,只为刀俎。
古有武则天自立女皇,令前朝繁荣盛大,我自诩与她不差,十四年前,我功亏一篑,卧薪尝胆至今,已是万事俱备,惟欠东风。
”
皇帝问:“东风何来?”朱孝德不答。
皇帝艰难伸手,持壶倒满一盏酒,递她,吃力道:“朕行将朽木,你若能得皇位,乃天命而为,只求你饶太子一命,如十四年前,我饶过你那般。
”
朱孝德接过酒盏,抬到嘴边,盯着皇帝停住,忽然道:“你当我蠢么!”猛得凑前,左手用力掐住皇帝下颚,皇帝猝不及防,嘴巴张开,她顺势一灌,一盏酒全灌到喉咙里去了,皇帝喘息渐促,面色赤红,肝腑肝肠如油煎火燎,瞪圆双目,抬手指她,大叫道:“你,你。
”
朱孝德睥睨打量他,咬牙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问我东风何来,这不就来了!”又道:“皇上往黄泉走得慢些,等等你的太子一起上路。
”皇帝已说不出话,身躯僵直,喉咙咯咯作响,七窍流血,断尽最后一口气。
朱孝德坐了会儿,唤太监安海。
安海进来又出去,请太子朱宁煜、太医院院使禇石,太医范良、黄石及张延清进来。
他几进房,还未说话,朱孝德先流泪道:“皇上驾崩了。
”
朱宁煜及禇石奔至床沿,但见皇帝死状,乃毒杀之相。
朱宁煜面色铁青,质问朱孝德:“你对父皇做了甚么?”
朱孝德冷冷道:“我能做甚么!太子得好生审问太医院了。
”
朱宁煜看向禇石等人,皆跪地磕头,瞬间有所明了,果断道:“皇上驾崩,大丧期间,天下同悲,孝悌昭显,礼法严隆,不可生事,所有罪责提审,待安葬之仪完毕后再追究。
”命行事公公去请皇后,皇后已在殿外,携众宫女入内,睬也不睬朱孝德,扶住太子胳臂,走至床沿,看着泪如雨下,强忍悲痛道:“下诏罢!”
福安被一声雷鸣惊醒,见萧逸正在穿衣,揉揉眼儿,观天还全黑,坐起问:“你要往哪里去?”
萧逸道:“大爷遣人来叫我,要往文华殿去。
”
福安不解问:“离上朝还早哩。
”
萧逸道:“确是奇怪。
”
福安问:“怎没叫我与你一起?”
萧逸道:“大爷只令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