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却道:“我身陷囹圄,确为奸人所害,你先救我一命。
”
萧云彰道:“你怕是弄错了,我一介坐贾行商,位低言轻,哪有这般大能。
”
沈牧道:“那再无话可谈。
”
萧云彰冷笑一声,站起转身就走,快至门前,又被沈牧唤住,他叹口气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近前来,我告知你,隔墙有耳,莫要被他们听去。
”
萧云彰这才复又凑前,沈牧道:“白塔寺灯油一案,礼部、户部、太常寺、光禄寺被惩办官员众多,刑的刑,革职的革职,流放的流放,唯有一贪官,全身而退,安稳至今。
”
萧云彰问:“何人。
”
沈牧回道:“吏部尚书,萧肃康萧大人。
”
萧云彰面容阴沉,沉默半晌问:“你可有证据?”
沈牧摇头道:“萧大人贪婪狡诈,手段狠戾,行事谨慎,岂容有半点闪失。
”
萧云彰道:“无根无据,我又岂能信你?”
沈牧道:“万昌十三年,我乃太常寺寺丞,主理白塔寺香灯神幄,遭受牵连,革职流放,终于熬至刑满,才回京数日,便惹上官司,要置我死地。
”
萧云彰不语,沈牧喘口气:“当年长明灯所用茶油,由江南常山冯家镇专供,幸许还留有蛛丝马迹,未来之事,全靠你造化了。
”
这正是: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萧云彰走出衙门,谢辞张炜,上了马车,只默坐,无人敢扰,不晓过去多久,他才交待道:“再备些猪羊鸡鸭,上好烈酒,送到张捕头家中,另加赠五十两,不用银票,只给雪花银。
”
福安领命去传,后回来问:“爷打算往哪里?”
雪已渐疏,风吹梢枝,寒气袭人,爆竹响若雷霆,片刻后,萧云彰冷声道:“回萧府。
”
第2章家宴
喜鹊贴窗梅,绿炉暖屠苏。
萧府世冑之家,年除日盛隆,一行排得满当,清晨进宫朝贺,午后致祭宗祠,待黄昏时方礼毕,前往正厅开合家宴,男东女西按序例坐,围屏遮掩,仆子丫鬟则在廊下摆上桌席。
待天光将黑,亮起红笼纱灯,星星点点,疑银河流淌,远处时有鞭炮声响,近处连绵笑语暄杂,一派喜气盈庭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