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烟没注意到地上有一个空的玻璃瓶,左脚刚踏上去,身体就没了重心,摇摇晃晃的,往一旁的老槐树底下跌去。
握着石头的手撞在树的根精上,石头的棱角刺破了手心细腻的皮肤。
“哎呀!”陆茗骏心知不好,慌慌张张的扶起耕烟,往她受伤的掌心里吹气,像大人们哄小孩子一样,说,不疼,不疼。
耕烟蓦地就哭了。
好端端的青天白日,骤然变得如混沌初开一样污浊。
闪电和雷声接踵而至。
然后又是漩涡一样的空气,水气,交杂着,在耕烟和陆茗骏的周围排得密密麻麻。
两个人齐齐喊着对方的名字。
只一声,就像突然陷入了荒芜的大漠,四周昏黄一片。
他们的身体开始旋转和漂浮。
他们的视线开始震动和模糊。
片刻之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耕烟醒过来的时候,她置身的,是一座水榭楼台俱备的庭园。
她就趴在冰凉的假山上,像被拉扯过一样四肢微痛。
她撑开粘合的眼皮,四处环顾,这红墙绿瓦,树郁花繁,不似春寒的景致。
再看,荷塘里盛开了几簇蓊郁的睡莲花。
耕烟正纳闷,一队人从底下假山的洞子里穿过,衣着整齐,步履一致。
但奇就奇在,这一群人戴着幞头,清一色穿着简略的贴身窄袖襕袍,袖口用布带绑着,腰间系粗布的麻带,手里各执一件兵器,或是刀剑,或是樱枪。
耕烟吐了一口气,翻过身,在假山的凹陷处像睡觉一样躺着,然后闭起眼睛跟自己说,哦,原来是在做梦。
可是,突然,想起被划破的手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那伤口还在,疼痛的感觉又回来,甚至,仿佛被茗骏暖过的温度还清晰的停留在细小的皮屑上。
耕烟再次向四处探望,依旧静得可怕。
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看过的小说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挨个在面前立了起来。
耕烟很小心的攀下假山,朝着刚才那群人行走的方向,蹑手蹑脚过去了。
大厅里聚满了人。
有八个人坐着,其余全都昂首而立。
这坐着的八个人,有的羽扇纶巾外表斯文,有的粗眉大目面色铁青,还有一个秃着头,身披袈裟,一副寺庙的僧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