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4)
檐头铁马响声零乱,那风吹过,隐约有丹桂的醇香。书房里本用着烛火,外面置着雪亮纱罩。那光漾漾得晕开去,窗下的月色便黯然失了华彩。纳兰默然坐在梨花书案前,大丫头霓官送了茶上来,笑着问:“大爷今儿大喜,这样高兴,必然有诗了,我替大爷磨墨?”
安徽巡抚赠与的十八锭上用烟墨,鹅黄匣子盛了,十指纤纤拈起一块,素手轻移,取下砚盖。是新墨,磨得不得法,沙沙刮着砚堂。他目光却只凝伫在那墨上,不言不语,似乎人亦像是那只徽墨,一分一分一毫一毫的销磨。浓黑乌亮的墨汁渐渐在砚堂中洇开。
终于执笔在手,却忍不住手腕微颤,一滴墨滴落雪白宣纸上,黑白分明,无可挽回。伸手将笔搁回笔架上,突然伸手拽了那纸,嚓嚓几下子撕成粉碎。霓官吓得噤声无言,却见他慢慢垂手,尽那碎纸落在地上,却缓缓另展了一张纸,舔了笔疏疏题上几句。霓官入府未久,本是纳兰夫人跟前的人,因略略识得几个字,纳兰夫人特意指了她过来侍候容若笔墨。此时只屏息静气,待得纳兰写完,他却将笔一抛。
霓官瞧那纸上,却题着一阙《东风齐著力》“电急流光,天生薄命,有泪如潮。勉为欢谑,到底总无聊。欲谱频年离恨,言已尽、恨未曾消。凭谁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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